魂。問前塵何去,來生怎續,不信春去便無痕。惟願人間無恨,執子之手,共度晨昏。

第一章

浩瀚的大海之上,一條並不顯眼的船正悠然航行,船上懸掛著的旗幟是金紅色的,繡著一個大大的“聖”字。其他遊船路過,都知道這是從聖朝駛出的官船,紛紛避讓,以表禮敬。

船頭佇立著一位年輕的侍衛,仰著臉看著天空,直到有隻雪白的鴿子從遠到近地飛來,直落到他的手上,他才長吁出一口氣,“終於來了!”

將鴿子腳環上彆著的竹管取下,他敲了敲身旁的艙門,“九使,丞相的飛鴿傳書到了。”

“拿進來吧!”裡面傳來的聲音渾厚低沉。

侍衛推開艙門走進去,雙手將竹管奉上。

艙中有一男子正低頭看著公文,伸手接過,迅速開啟,將竹管內所藏的紙張從頭至尾瀏覽了一遍。

“九使,我們已經在海上轉了三天的圈了,下一步……”

“去黑羽國。”那男子將手中的紙箋捏成團,手掌伸到窗外去,迎風一揚,那紙團竟然變成飛舞的碎蝶,隨海風四散而去。

侍衛很是興奮,“丞相已經決定了?”

“嗯。”被稱作九使的人微微抬起臉,陽光穿過船艙的竹簾,篩落在他的臉上。

他還年輕,不過二十來歲的年紀,五官相貌不是眼下一朝三國中最吃香的俊俏,乍看過去甚至還有些平凡,但那雙炯炯有神的黑眸裡有著略顯沉穩老成的氣質,上半身筆挺如松,氣勢便似高山偉嶽,令人折服。

侍衛立刻通知外面的船工,“轉道,我們去黑羽!”同時回身又問:“九使,我們就這樣去了,黑羽那邊只怕沒有人引領接待。”

“丞相昨日已經去信通知過了。”男子鄭重吩咐,“到了黑羽,多看多聽少說話。尤其是黑羽的駐兵和海防,要仔細留意。”

“是,這一點屬下當然知道。黑羽龍盈那個女人能夠掌控黑羽陸海兩軍十萬兵馬,實在了不起,不知道她是怎麼把這些人弄得服服帖帖。”

他微微一笑,“只要是有真本事的人,無所謂是男是女,況且黑羽一族向來有勇有謀,當年建國時就是女王統治,如今還是女王也沒什麼奇怪的。”

“但是丞相似乎對這個女人很忌諱?”

令狐九又垂下頭去看手邊的公文,隨意地回答,“丞相不是忌諱她,而是忌諱黑羽現在的實力。”

侍衛一笑,“也對,說到忌諱,丞相的心眼才是其他三國都要忌諱的。上次黑羽佯稱觀測天象,說是將有大海潮要摧垮一朝三國,要派重兵到聖朝防護,丞相輕輕鬆鬆就給駁回,要是換了別人,只怕真要被他們騙過去。”

“這也是丞相一再囑咐我們要小心對方的原因。”令狐九以手支額,“雖然外人都以為黑羽國的將士是實心眼的勇士,但其實有哪個王權掌控者會只有一顆單純的赤誠之心?”

“但是光憑九使和屬下兩人之力,可以把黑羽國的真實情況摸清楚嗎?”

“是不容易,但若非如此,黑羽國肯定不會讓我們輕易上島。只有人越少,他們的戒心才會越低。”

“嗯,屬下記住了!”年輕的面龐煥發著興奮的光彩,彷彿即將面對的不是將要危及生命的腥風血雨,而是一次有趣的歷險。

看著這位與自己有過生死患難之交,非親手足卻勝過手足的屬下兼唯一的朋友,令狐九不由得在心底微微嘆了口氣。

這是他開始為朝中效力後第一次單獨執行如此重要的秘密任務,不知道為何令狐笑會選中他。

雖然就家族的血緣關係來看,他們是同父異母的至親兄弟,但是人生境遇卻大不相同。

令狐笑自小就被視為繼承令狐血脈的重要人選,資質聰穎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