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在室內一待就是半日。 到秋壺進來詢問晚膳時李沈嬌才擱下畫筆,接過秋壺奉上的溫熱溼帕子擦手,便開始琢磨今兒個晚上吃什麼了。 四爺那頭比李沈嬌動筆晚一些,這會兒在李沈嬌停筆時仍舊八風不動。 “今日風大雨重,讓膳房做一盅熱乎的板栗雞湯,不知道莊子上還有沒有新鮮的板栗,若沒有換成山筍也成。上回膳房做的那道荔枝肉也不錯,我吃著極好,並不甜膩,爺要嚐嚐嗎?” 四爺沒抬頭:“聽你安排。” 這時節要是真要吃荔枝那可是夠奢侈的,李沈嬌點的這道荔枝肉雖然名字裡有荔枝,但用料裡是一點荔枝也沒有的。 做法是把肉片切成骨牌大小,白水中煮過撈出後再放入熬熱的菜油中炸透,等撈出時立即放入冷水中。 一冷一熱,肉片頓時皺起。再加上撈出後用酒和清醬一起煮爛。 吃起來味道清爽。皺起的肉片便像荔枝肉一般。 李沈嬌又點了一道蝦餅和醉蝦。 這兩日她倒是惦記起鮮蝦的滋味了,其實李沈嬌倒是更饞蟹的,只是時節不對。 李沈嬌點完膳便直起身去看四爺作畫。 李沈嬌一時興起便只畫了今日春雨和小窗外的院景,只是在作畫時又用心地在小窗前勾勒出兩道人影。 四爺畫的不同,四爺畫的是山,筆墨勾勒的色彩濃墨比李沈嬌出色多了。 李沈嬌托腮看著猜想應是五臺山。 等四爺畫完,李沈嬌便遞上帕子給四爺擦手。 四爺看著李沈嬌獻寶似的把她的畫推至跟前,再對上小格格笑彎了的眉眼。 四爺喉結滾動,言簡意賅地點評:“尚可。” 李沈嬌倒是知道難從四爺口中聽見一句誇獎的話,一句尚可就足夠讓她滿意了。 於是李沈嬌還能笑著真心誠意地誇讚四爺:“自然還是四爺畫技精湛。” 四爺便多看了李沈嬌一眼。 用晚膳的時候外頭的雨又漸漸停了,四爺似乎挺喜歡那道荔枝肉的,李沈嬌也多嚐了幾口,不過她今兒個還是更喜歡那道蝦餅。 用晚膳李沈嬌摸著肚皮嘀咕:“明兒個讓膳房做蝦丸吧,想來滋味也不會差。” 秋壺便笑。 晚膳後李沈嬌又求著四爺好一陣才討來了四爺的那一幅墨寶。 看著李沈嬌眉開眼笑地親自把畫軸收好,四爺失笑搖頭:“爺還沒蓋印呢?” 李沈嬌不講究那個,聽見話頭也不抬:“奴才自個兒收著欣賞,不用蓋印也成的,沒得糟蹋了四爺的畫。” 李沈嬌收畫卷的功夫四爺已經先進了奴才備好熱水的淨室去了。 四爺雖說是隻去了五臺山十來日,但是正經算起來可是素了有一個多月了。 打四爺三月初搬到莊子上來小住,四爺每日京城郊外兩頭跑,每日起的早,夜裡都沒興致。 倒也不是真沒興致,只是第二日辦差總不能沒有精神,四爺便直接免了做那檔子事。 這回送走了皇阿瑪南巡,又在太子爺跟前說明了他要躲懶,四爺接下來是有一陣清閒日子了。 自然,今夜也該是一個無眠之夜。 只是李沈嬌才沐浴完從淨室出來,秋壺還在拿帕子絞著方才因為沐浴有些沾溼的髮尾。 四爺也還著寢衣坐在榻上,手裡捏著一本書。 李沈嬌湊近了看清書名,記得是四爺常看的一本兵書。 在室內侍候的丫頭們有眼色地魚貫而出時蘇培盛忽然在小窗下出聲。 “主子,後頭東風院的武格格叫人來傳話說肚子有些不適。” 李沈嬌才在小榻前坐下捏著髮尾玩兒呢,這會兒聽見蘇培盛的聲音,把玩的動作一頓。 四爺今兒個回來一日都待在她這裡,武格格這是不樂意了? 李沈嬌其實挺費解的,怎麼一個二個遇喜之後——胃口都變大了? 從前的宋氏是這樣,眼前的武格格也是。 武格格進府時也是挺聰明謹慎的啊,怎麼遇喜之後上趕著來找不痛快呢? 從前宋氏在遇喜時藉口叫人去正院、白佳格格那裡截胡的事李沈嬌都還記得。 只是當初有了福晉和白佳格格在前頭,等宋氏第三回在四爺到正院去又拿遇喜截胡時,四爺就不樂意再去了。 於是宋氏遇喜的時候李沈嬌還沒體驗過被截胡的滋味。 武格格今兒個這一出,還是李沈嬌頭一回體驗被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