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火蔓延,“你這是在怪我嗎?”

“我哪敢呀。”言希輕輕地笑了一聲,復又垂下頭。

且不說他跟那事有沒有關係,是個女人,受那樣的欺辱,心裡都不好受吧。她低落了情緒,卻又不想惹來父母的擔心,不敢過長地跟他們呆在一起。

飯後不久雲少凌接了電話又出去了,她跟父母閒聊了會,藉口困了回到房間,躲在浴缸裡洗了一遍又一遍,全身面板搓得泛紅,依然覺得那種噁心的感覺如影隨行,彷彿經歷一場惡夢,夢醒來,餘悸仍在。

那混漉漉的發,一縷一縷地貼在她的臉上肩上,順著光滑的背部或者胸線滴著水線,凌亂且美麗。

雲少凌一把將她緊緊地抱在懷裡,“言言,答應我,別做傻事,好不好?”

言希的頭擱在他的肩上,身上的水溼了他的衣服,她在笑,苦且冷,“我要想自殺,早在去年死了好多遍了,不用等到現在。”

她推開他,拿一條浴巾包裹著自己的身體,再扯過一塊乾毛巾擦著溼發。

雲少凌身體僵了僵,這麼說,剛才她不是要尋短見,自己誤會她了,不由心裡一鬆,只要她不做傻事就好。可她話裡透著訊息,也叫他心口彈了下。

“言言,你還在恨我?”

“不恨了,也不愛,如此而已。”她朝他看了一眼,頭髮一甩走出浴室。

那眼神裡的平淡,又彷彿深幽如暗井,叫他看不通透。

他跟出去,看著她坐在梳妝檯前拿著吹風機幹著頭髮,搶在手中關掉丟在臺面上,咬牙切齒地,“言希,說清楚,什麼叫不恨不愛。”

“就字面的意思,我想你懂的。”言希起身走開,往床上一坐,抖開被子鑽了進去,“很晚了,我要休息,記得幫我把門關上。”

——

她下了驅逐令,心裡莫名地煩。不知道煩什麼,但知道並不僅僅是昨天晚上被人欺負這一件事,說不出那是種什麼感覺,就是覺得煩得很。

雲少凌眉目一陰,大掌掀開她的被子,一把將她扯了起來,他就坐在她的身後擋著她繼續倒下去的身體,“頭髮沒幹不準睡。”

心裡頭冒著火,偏偏又發不得大的,拿了吹風機給她弄頭髮,髮絲繞指。

“言言,昨晚的事,是我的疏忽,以後再也不會。那個人說的話,都不是真的。你是我的女人,只能是我的,我不可能把你讓給任何一個男人。想害你的人,我也一定替你找到,到時候你想怎麼報仇,我都不攔著你。你心裡有什麼不滿,就直接說出來,別悶在心裡把身體悶壞了。”

一天一夜的高燒,可把他給嚇得不輕。

“報仇,怎麼報?如果真要報仇,我是不是應該先找你。那個人不是你的朋友嗎?你們不是經常交換女伴玩嗎?就算昨天晚上不是你的本意,可你糜爛的生活不是給了你朋友那種資訊,不就是個女人,玩玩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凌少爺,跟你的狐朋狗友換女人的滋味很受用吧,幹嗎還要死抓著我不放,想爬你床的女人多的是。”

言希冷笑著跳下床,她現在覺得他碰在她身上的一根指頭都有種噁心感。

雲少凌面上卻是一喜,吹風機關了隨手丟在床上,緊跟著下床捉住了她的身體,低低地笑吹息在她的耳邊,“言言,我可以理解為,你這是在吃醋嗎?”

他甚至顧不上解釋那個該千刀萬剮的男人他並不認識以及那背後的陰謀,一心只抓住了她最後一句話裡透露出的微弱資訊。

言希微怔,數個小時找不到煩悶的原因,似乎在這一刻有種如醍醐灌頂的感覺。吃醋?她在為他經歷過那麼多女人而吃醋?為他不乾淨的生活感到不舒服?

老天,怎麼會這樣。

她收住心神,冷冷嗤笑,“我只覺得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