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著捨身崖上的飛逝流星,安安靜靜地離開這個世界。

近了、近了,過了玉女峰,就是巨靈足,然後就是那魂牽夢繫的捨身崖。而今天,又是二月初二龍抬頭。

青鳳堂主仰首望天,眼中淚光閃爍。

“來了!”彭無望站起身,朗聲道。

他感到了青鳳堂主身上那獨特的殺氣。雖然殺氣很淡,但是那股驚人的肅殺和絕望,仍然令彭無望感到了青鳳堂主的到來。

人們紛紛站起了身,亮出兵刃。

“待會兒我和嶽堂威想辦法繞到青鳳堂主身後,防止她打不過我們時突圍逃走。”厲寒罡道。

“不用了。”彭無望道:“方姑娘說,此時她只有兩種選擇,一個是被我們殺死,另一個是……嘿。”

“另一個是什麼?”一位來自河南丹崖孟家的世家子弟一擺長劍問道。

“另一個是把我們全殺光。”鄭絕塵慢條斯理地冷然道,他斜眼看了這位世家子弟一眼,暗道:“笨蛋。”

所有人心頭都因為這句話而掠過一絲寒意。

“大家小心!”彭無望再次大聲道:“請記住,此時的青鳳堂主將會做最兇猛的困獸猶鬥,她的劍法將會比平時還要凌厲。動手的時候,自保為主,緩攻遊鬥,切忌急躁。”

眾人紛紛應是,只有那些目高於頂的世家子弟,對彭無望露出不屑之色,暗道:“真是個膽小鬼,枉稱青州飛虎。”

眾人靜靜地站在捨身崖上,等待著青鳳堂主的大駕。

夜風漸漸刮動,帶來越來越濃重的寒意。目力奇佳的高手,已經看到了一個瘦削修長的身影,緩緩地從巨靈足飄然走來。

每個人都感到了一股突然而至,濃烈有如實質的淒厲殺氣。那是一種猛獸般兇殘而冷酷的殺氣,滲透著一股不死不休的覺悟和不共戴天誓殺此仇的決心。

每個人的心頭都彷彿被一枚巨石壓住,幾乎透不過氣來。

眼前青鳳堂主的影像隨著她緩緩靠近而越來越高峻,也越來越模糊。

青鳳堂主彷彿變成了一種妖異而邪惡的魔靈,在地獄的青色火焰中騰舞飄曳。

耳畔的風聲,變得淒厲如鬼哭;夜風中的寒氣劇增,宛如刀刮斧劈般劃過眾人裸露在衣袖外的面板,陣陣刺痛和寒意消磨著本來如虹的氣勢。

這就是天下第一殺手的氣勢嗎?眾人暗暗心驚。

“支楞楞”一陣弓弦聲響起,神箭無雙的鄭絕塵將自己賴以成名的銀弓拉至滿弦,七枝白羽箭已在弦上。他的頭上水汽蒸騰,一滴滴細密的汗珠從他的太陽穴上劃過。

“轟”的一聲巨響,蕭烈痕雙腳所站的石地陷下兩個宛如斧鑿的腳印,他的銀穗點鋼槍筆直地挺在身前。他的脊背微微戰抖,淋漓的汗水被夜風一吹,帶起一陣刻骨的寒意。

鄭擔山、華不凡、厲寒罡和嶽堂威緊緊地靠在一起,拳、劍、槍、斧都放在了最適合出手的位置。他們自從上次的君山島一戰,已經有了配合的默契,這一次他們將會同時出手,爭取一舉克敵。他們靠著彼此的接近而合力消除著晚風的寒意,每個人的頭上都冒著騰騰水汽,目光中滿是緊張和熱切的期盼。

其他的白道豪傑無不拿樁作勢,嚴陣以待。殺氣橫溢的森寒夜風,令他們的鬢角和眉梢都掛上了淺白色的冰屑,他們的身軀在殺氣的威懾中不自然地蜷曲著。

紅思雪的長鞭已經橫在手中,臉色平靜如水,沒有一絲波動。在她的身邊,昂然傲立著雙手扶刀的彭無望。

青衣青履、青巾蒙面、腰佩青鋒劍的青鳳堂主,終於踏上了捨身崖。

“這些中原漢狗,竟然在捨身崖設伏等我!”青鳳堂主的眼中露出獰厲的殺機,厲聲喝道:“竟然在當年我和他定情的地方設伏殺我!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