鹹菜吧!”女生夾了一點,趕緊離去。

田英把自己的飯分成兩碗,遞一碗給父親:“將就吃一點,壓壓餓。”

田世昌:“你爹呀,先向你檢討。這一網兜鹹菜……”

田英話帶諷刺地:“咳!這鹹菜呀,比我幸福多了!”

田世昌:“怎麼呢?”

田英:“您帶它們去縣城旅遊,都不帶我去!”

田世昌哈哈大笑:“你這鬼丫頭!吃蛋,吃蛋!鹽茶雞蛋……”

田英剝開一個,咬了一口:“啊呀!都放餿了!”

“啊?!”田世昌心疼不已。“吃腐乳!吃腐乳!”他自己夾了一大口,“哎喲!”吐出一小塊玻璃渣,舌頭劃破了。

田英驚駭地:“啊!您口裡流血了!舌頭,舌頭劃破了!”

田世昌安慰女兒:“沒事!沒事!我有快速止血藥!”說罷,端起一大缸子冷水漱口。

田英百思不得其解:“這腐乳裡,怎麼會有玻璃渣子呢?!”

田世昌三口兩口扒完飯:“你慢吃,我走了。”

田英:“才坐幾分鐘,您就走?!人家的父母來,光是考試成績,都要問上大半天。你倒好,一個字沒提,就要……”

“哈哈!充分相信你的自覺性嘛!”田世昌笑罷,又斂起笑容,正色道,“你爹得去找鄉教育組的馬主任討醫藥費!丁老師他……”

田英同情地:“去吧,去吧!可憐的爸爸!”

張德州的家裡。

張念念垂頭喪氣地回到家裡:“爸爸……”

張德州在補套鞋,問:“回了?分數打聽到了沒有?考得怎麼樣?”

張念念:“考得……不好……”她哭喪著臉。

張德州的臉,即刻多雲轉陰,放下手上的活,問:“怎麼個不好?達到分數線沒有?”

張念念故意吞吞吐吐:“才……才考了……考了個第二名!”話一出口,馬上喜笑顏開。

“第二名?!我家念念考了第二名?!”張德州臉上雲開霧散。

張念念為自己的小花招而得意:“哈哈!我故意……看把您嚇得這樣!臉……都成白臉曹操了!”

張德州:“你呀!也不怕把你爹嚇出病來!哎呀,第二名,不簡單哪!這在古時候,這就是‘探花’哪!今天,我得炒兩個好菜,買瓶酒,好好慶祝慶祝!”

張念念:“爸!彆著急嘛!後天體檢,最後一關。等這一關透過了,再慶祝,也不遲!”

張德州:“不行!階段性勝利,咱們‘階段性慶祝’嘛!等體檢過關,咱們下館子。今天,就在家裡喝兩盅!”

張念念開玩笑地:“爸!您是想找個理由,解解饞吧?!”

張德州笑道“哈哈!行!你這麼說,也行!”

張念念拿起臉盆、毛巾,到門外水龍頭下洗臉去了。

張德州取下掛在牆上的二胡,坐在妻子的遺像前,拉起了喜慶的樂曲《喜洋洋》。拉到高潮處不禁搖頭晃腦。

張德州的心聲(畫外音):“萬紫,你能聽見我的琴聲麼?我用琴聲向你報喜來了。念念她長大成人了,馬上就要當人民教師了。當初你一直想當個公辦教師,卻一直沒能……你的遺願,女兒替你實現了,你高興麼?……”

張念念進門看見,不禁笑道:“爹!您幹啥呢?”

張德州豎起食指,噓了一聲:“噓——,別說話。我在拉琴給你媽聽。”

張念念笑聲更加響亮:“哈哈!我媽她……能聽見嗎?”

張德州自信地:“能!她還能聽出我的弦外之音呢!”

張念念對著鏡子,攏了攏頭髮,從抽屜裡找出寶珠筆,說:“爸!我去找許秘書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