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過了十多分鐘,笨豬突然出現在洪濤休息的房間門口,眼神飄忽、表情詭異,一邊轉達張柯的原話一邊盯著洪濤使勁兒看。

很顯然,他從這段話裡聽出了點不對勁兒。聯盟軍方大佬的調動、作戰部署,犯得著專門向個流民車伕彙報嗎?彙報了,就說明這個人肯定不是流民車伕,那是誰呢!

“忠南樂同志,你說佑羅大俠如果因為個人原因隱藏了身份,算對朋友不忠不義嗎?”這麼明顯的做派,洪濤豈有看不出來之理。

“……應該不、不算吧……”笨豬此時才想起,這位鼠哥真不是普普通通的帶頭大哥,人家是大俠啊,根本不能用尋常標準要求。

“對嘛,我個人的事情和咱們之間的交情要分開算,就像你現在已經不是裁決者一樣,我總不能因為你當過裁決者就永遠把你視為敵人,對吧?好了,別琢磨這些無關緊要的破事兒了,你休息休息,換我上去值班!”

不管笨豬承認還是不承認洪濤都會這麼開導,每個人可能都有需要隱藏、編造的過去,那並不重要,這個人現在怎麼樣、對我如何,才是真應該仔細想好的。

“張副參謀長,我是周大福,空勤團的事情我認為不妥。您想想看,空勤團不是機器人,逼著人家從飛機上往喪屍堆裡跳,技術再高也得有一半人落不到樓頂。

就算百分百成功降落了,他們能咋辦呢?帶著我們衝出去是不可能的。在喪屍群裡忽視藍魔鬼的威力,本身就是個大錯誤。和我們一起堅守用不著,這裡不缺人也不缺武器,缺的只是時間。

現在咱們要和時間賽跑,看看是喪屍先攻破防禦還是聯盟的大部隊先打穿喪屍的防線。留著那些精銳戰士吧,與其讓他們冒這麼大風險不如放到前線去殺敵。”

在鑽出樓頂之前洪濤先抽了根菸,時隔多年故人相見,說不激動那就不是人了。但此時不是激動的時候,也不適合敘舊,自己的身份還必須先隱瞞著不能讓士兵們知道。

“嘿嘿嘿,其實根本沒有空勤團空降計劃,焦叔叔就算再笨也不會下這種命令的。下了,空勤團也不會執行!那位裴團長很有您當年的風範,只認道理不認人。把她逼急了說不定會戰場倒戈,把焦叔叔抓起來押到軍事法庭打官司!”

張柯顯然也提前做好了準備,身邊十米範圍內空空蕩蕩,舉著手臺和洪濤相距幾十米玩起了隔空互噴。滿臉都是得意的奸笑,潛臺詞好像是:有本事你過來啊,老東西,我不光把你揭穿了,還不怕你了!

“你是怎麼發現我的?”

居然被騙了!此時洪濤才完全明白,合算張柯並沒確定自己的身份,他只是用這麼一種方式來讓自己產生錯覺,然後主動現身。沒轍,這就是陌生人與熟人的差別。

和陌生人鬥,完全憑藉邏輯思維和觀察能力,誰強誰佔優,其它的靠運氣。但和熟人鬥就不能僅靠這兩個引數了,互相之間都太瞭解,等於滿地都是坑,說不準什麼時候一不小心就踩進去了。

“嘿嘿嘿……說起來應該不算我發現的。我這些年一直都在軍隊裡工作,做了很多武器裝備方面的研究。一開始只是覺得您和忠南樂使用的武器有些特別,在聯盟裡很罕見。

前段時間應王簡的請求參加了兩個案子的偵破工作,兇手用的也是不太常見的俄製武器。哦對,王簡您應該還記得吧,就是那個……”

能把授業恩師打敗已經很自豪了,但驕傲自滿並不是張柯的習慣,此時如果能裝得謙虛一些,形象反而會更高大,氣人的效果也更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