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頭,她笑容盡斂,低聲慢語,很清晰:“這位少爺,我有一事想要與你打個商量,或者可以說是有求於你。”

感覺自己的雙腳被托起,她一頓又道,“想必少爺也知道女子重名節。今日之事,我們各自都是迫不得已以至於有個……那什麼,動手動腳這些……這些那啥,都是迫不得已、沒辦法之事。回紫霞觀中後,可否一筆購銷、你我全忘掉,咱們就當今日之事全都沒有發生過?”

雖她是21世紀的……好吧,老阿姨,但有些事情還是要說清楚的好,以免日後被人抓住把柄。

有命活、沒名節在,在這個封建年代活得也挺不爽的,既然來了這個世界,還是好好享受完這一生比較好。

被送到道觀吃一輩子青菜豆腐什麼的,呵呵,還是上天堂罷!

至於讓對方揹負起這個責任,把自己給抬回家中,那就更不好了!

原主這個姻緣還是一團亂呢。

真逃不開,那是沒辦法,盡人事,她總要爭取一下。

玉珩嘴角吊了吊,半垂著清眸,看著底下的碎石,輕輕應了一聲:“好,若能平安回去,我保你今日名節,讓你聲名無損的嫁到張家。”

季雲流嘴一頓,想說點什麼,最終,還是沒有出口反駁與張家的親事。

算了,告訴他與不告訴他又有什麼關係呢?

緩緩抬頭,看著前面玉珩打算要走的方向,季雲流又慢慢笑開了。

剛才飛舞著手中的手帕為掩飾,她已經快速的把四個方位都掐算了一遍,東西北都是一個兇卦,只有南邊位於坤位,與紫霞山“雙龍相擁”是個為吉位,有些運道。

莫嶼山,前低後高,脈峰清晰,少星峰突起,上下一體,確實是座有大運的山脈。

這個少年不愧是身帶紫氣之人,看來智商也不賴。

走了兩步,季雲流從懷中抽出剛才玉七給得方帕來。

夕陽下細看,那方帕潔白無瑕,自己抹上的兩抹血痕清晰唐突,帕子下頭有個繡花小字:七。

家中排行第七?

身帶紫氣,排行第七,應是姓玉名珩,當今的皇帝第七子罷。

珩,佩上玉也。

果然是人如其名,整個都通透無暇。

手一揚,季雲流手上那方帕就隨風而落,飄到後頭一直向著北邊飛去。

這種能作為‘私相授受’證據的東西,能扔當然是早點扔掉,就算是尚書府長嫡女,匹配他的身份地位都很難,更何況她這樣的沒有一絲助力的三房姑娘。

正妃排著隊都輪不到她頭上,側妃這種要爭寵的職業,她更是要敬而遠之。

玉珩容顏略側,眼角一瞥,餘光看見自己的方帕消失在視線中,纖長的睫毛閃動,沒有吭聲,揹著她,一直往上山走去。

知世故而不世故,她倒真是個通透明白人。

今日之事若被人翻出來,或者她以此為要挾、有“非分之想”,以她的身份,給個側妃都已經是季家福氣。

他一生都在爭權奪位,對男女之事全無熱衷,府中日後多這麼一個少這麼一個,對他來說,根本沒有區別。

天色漸黑,皇家別院中的莊皇后也是急慌了眼,當寧石帶著一個丫鬟來尋她,稟告她七皇子被刺客抓走後,莊皇后就扶著胸口摔在太師椅上。

“是何人有這個天大的膽子在紫霞山行兇?”莊皇后讓嬤嬤拍扶著後背,喘著粗氣,手掌心都捏出冷汗來,“封鎖山道,讓人立刻全出去尋找刺客……”轉而一想,她又馬上“嚯”一聲站立起來,眼眸一冷,看著前頭問,“後山巡邏人員今天是誰統領?”

“是南梁。”寧石快速回答。

一旁的紅巧看見皇后娘娘容顏,嚇得已經跪在地上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