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吃東西的時候咬到了?”帝姬皺眉問著,又爬上了些,“玉兒給父皇呼呼,呼呼就不疼了。”她說著,真的湊上去給他呼呼。

他笑起來:“真癢。”

帝姬也笑了:“那父皇還疼麼?”

他認真地搖頭:“不疼了。”

帝姬高興地笑,抱著他的脖子趴在他的胸口,卻是低低地問他:“等玉兒有了弟弟妹妹了,父皇還會疼玉兒麼?”

元承灝幾乎是本能地看了姚妃一眼,姚妃動了唇,似是想解釋,他又低了頭,笑著對著孩子:“誰說父皇會不疼玉兒?”

帝姬癟癟小嘴:“玉兒有次聽浣衣局的宮女說的。”

他親親孩子的手,笑著開口:“她們胡說,父皇一直疼玉兒。”

帝姬狠狠地點頭。

姚妃和帝姬走的時候,快至晌午。

吃了些東西,他叫了常公公進來,我也不知他吩咐了什麼事情,只下午的時候,聽聞浣衣局的兩個宮女被杖責了三十大板。

原來,還是為了帝姬的事。

想來,他是怕帝姬知道她不是他親生的事情。呵,倘若被他知道我把此事告訴了柏侯煜,他會不會氣得殺了我?

他後來過御書房待了一兩個時辰,出來了,竟又來馨禾宮。

我吃驚地問他:“皇上不是說今兒要過關雎宮去麼?”

他笑著開口:“那是騙三歲孩子的,你竟也信麼?”

一句話,叫我無言以對。

他又說著:“玉兒不喜歡皇后,朕只有這樣說,她才肯走。莫不是,你真的等著她睡在我們中間不成?”

我沒好氣地看著他。

他看起來似是倦了,只*躺了。

上前替他蓋上被子,小聲問:“皇上,可要宣隋大人來請脈?”

他卻搖頭。

嘆息一聲,我原本,還有事情要做的。偏他來了,我倒是什麼都做不成了。

蘇衍,那壓了我一天的心事。

原本,下午他出去的時候我想借口宣他過來,卻被告知,他去給馮婕妤請脈了。想著晚上宣了他來,倒是不想,元承灝又來了。

“想什麼?”

回了神,見他睜著眼睛直直地看著我。

忙開口:“臣妾只是在想,不讓隋大人來看看,沒事麼?”

他翻了身:“他若覺得朕有事,自己會上門的。”

上了前,問他:“可要叫宮人再添了暖爐進來?”

他卻道:“添什麼,你上來,朕就暖了。”

有些窘迫,敢情他還當我是暖爐不成?

他的手伸過來,手倒是不冷,卻也不熱。我坐*沿,才要褪了鞋子上去,聽見外頭傳來常公公的聲音:“皇上……皇上出事了!”

出事了,說馮婕妤的孩子沒了。

我驚得站了起來,他則是愣了半晌,才跳下床來。我追上去,給他套上衣服,常公公已經進來,取了架子上裘貉。他人已經出去,常公公急急追上去。

阿蠻跟著出來:“娘娘,我們要去麼?”

去。元承灝在我宮裡呢,我既知道了,哪有不去的道理?

轎子停下了,未及入內已經聽見了女子的哭聲。

元承灝鐵青著臉進去,我跟在他的身後,有宮女出來,端著的盆子裡全是血水,殷紅色的一片,看得讓人覺得怵目驚心。

馮婕妤的臥室內,濃濃的血腥味兒。

有太醫出來,看清楚了,是蘇衍。

他只攔住了元承灝,低頭道:“皇上不能進去,裡頭髒。”

我直直地看著他,他並不看我,卻是跪下道:“微臣請皇上恕罪,沒有保住婕妤小主腹中的龍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