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望著他,心中惶恐不已。

“替我收好它。”他湛然的眸中流溢著許許溫柔,眼波微漾,好似冰山上的一汪湖。

好似被蠱惑一般,不由自主地應聲:“好。”

俊雅的微笑,似春風一陣,撫過我的心底:“雲卿。”

“嗯。”

“我會回來的。”

“嗯。”淡淡一笑,“保重。”

“保重。”話音猶在,人影卻無。真是清風一許,扶搖而上九萬里啊。搖了搖頭,暗笑自己矯情,突然發現包著鳳簪絲帕已不見蹤影。臉頰微燙,暗道:替我收好它,修遠。

風動鳳鳴,清麗的聲音穿越雲霄,驚的雁字有幾分歪斜。

是離人的惆悵,還是沒骨的清狂?

當時無人知曉,只是多年之後史學大家張彌將這一年定為“亂世元年”。

而我,則是他筆下的那位“謎樣紅顏”。

香餌一粒豰紋起

香餌一粒豰紋起

秋高氣爽,浮雲流逝。藍湛湛的蒼穹下,金瓦朱牆顯得格外肅穆。

青穹殿裡,朝臣恭立,頷首持笏,悄然不語。

“啪、啪、啪。”座上,青王凌準敲著手指,睨視下方,“各位卿家都聽到了荊王的求援書了,有何看法?”

左右兩列各站出一個人來,異口同聲道:“臣以為!”“臣以為!”

兩人互視一眼,目光纏鬥。半晌,站於右邊的笑面人揚了揚手,溫聲道:“董相先請。”短眉男子搖了搖手:“不不不,容相先說。”

庫府僉事偷偷地瞥了瞥座上,只見青王挑著眉,並不開口,只是略帶興味地看著二人推讓。聖意難測啊,先前帛修院兩位尚書聯名上書彈劾左相,就在眾人都以為董建林官運已盡之際。誰知峰迴路轉,負責偵辦此事的刑獄寺太卿洛寅竟然宣佈左相無辜,罪名皆是捏造。而後上書的兩位大人皆被罷官解職,右相一派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帛修院朝官雖有不滿,但亦不敢多言,因為大家都知道這是王上的屬意。而後……

“兩位大人再客氣下去,列位同僚可是要等急了。”一個身著紫色官袍的清俊男子笑言道。

而後,朝堂裡暗流洶湧,凡四品以上的官員無不覬覦帛修院空下來的尚書一職,尤其是戶部的那個肥缺。誰知,就在眾人四處奔走、蠅營狗苟之時,一紙詔書將戶部尚書的官帽戴在了這位江東名士……聿寧的頭上。

“既然如此。”容克洵窺探了一下上座的臉色,向董建林拱了拱手,“那老夫便先拋磚引玉了。”

“請。”董建林向後退了兩步。

“王上。”容克洵抬起頭,“臣以為此為天賜良機!”

“哦?”青王垂眼笑看,“良機?”

“是,荊國內禍堪比前幽大亂,實在是我王開疆闢土的大好時機!”容克洵語氣略顯興奮,“文氏一族把持朝政已逾十載,可謂是天怒人怨。荊王此次怒殺文貴妃,親斬太后胞弟。文太后大怒,整其舊部逼王退位。而荊王因無實權,只能求助我國。若能出兵,那可是打著助荊平亂的旗號,是名正言順啊!”

“嗯。”“是啊。”周圍不是有人小聲附和。

座上的那位不驚不喜,瞥眼看向另一人:“董愛卿覺得呢?”

“啟稟王上,臣認為容相所言甚是。”

“怎麼?”青王語調微揚,似有三分戲謔,“今日你們不爭了?”

此言一出,容、董微愣,心中惴惴,頷首而立。

“王上。”一名瘦削男子出列,聲音略向沙啞,“臣認為不可。”

“何愛卿,說說。”青王以拳掩口,忍住咳嗽,胸膛微伏,臉頰憋紅。座下射來一道瞭然的目光,青王眉頭輕皺,再看去,卻已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