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仙逝,父親還在?”

柳兒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頭微微低了下去,答道:“是。”

白湄繼續問道:“我這幾年可回過家?”

“小姐一直忙於朝政,不曾回家省親。”

白湄眼珠一轉,說道:“乾脆我回家看看,說不定能想起些什麼。”她可不想做宰相,找個機會玩兒失蹤才是正解。

“小姐!”柳兒慌忙抬起頭來。

白湄有些奇怪地盯著她,這丫頭怎麼如此緊張。“怎麼,我不能回家嗎?”

柳兒咬了咬下唇,跪倒在地。將雲莫白小時候如何被當做男孩兒養大,以及雲母辭世、雲莫白跟父親之間的不睦,一股腦都說了出來。

白湄愣愣地聽柳兒講完,幽幽地嘆了口氣,她似乎明白了雲莫白一心從政的原因。“知道了,你忙去吧。”回家看來不是個好藉口,她得另想辦法。

柳兒起身,說道:“小姐有事叫我便是,陛下準了我在綠綺軒侍候小姐。”

白湄點了點頭,鬱郁地起身,轉向貴妃塌。

柳兒有些擔憂地看了她一眼,轉身退下。

午後的陽光被雕花的窗欞割成一個個光柱,然後又在空中聚到一起,灑向地面。白湄懶洋洋的躺在貴妃塌上,看著空氣。她不喜歡受人矚目,不喜歡多事,更不喜歡當官。她佔用了雲莫白的身體,是否就必須替她生活?想著想著,眼皮越來越重……

“這個放這邊。”“這個擺那邊,輕點兒!”

白湄不情願地睜開眼睛,一群小太監正往屋子裡搬傢俱。

“喲,雲大人。”廖諄停下指揮的動作,向雲莫白施禮,“吵到您了。”

“沒關係。”白湄見廖諄愣了一下,似乎這個世界不流行這種禮貌用語。她指著那些進進出出的小太監,問道:“這是在幹嗎?”

廖諄笑道:“聖上有旨,將綠綺軒的西廂房改做御書房,這段時間陛下要在這裡辦公。”

白湄有點兒不捨地看向她的貴妃塌,她才享受了一個下午而已。“那我去東廂房。”

“不用。”墨子嵐從門口跨了進來,“你就留在這裡。”

白湄疑惑地問道:“不會打擾你嗎?”雖然那張貴妃塌躺起來很舒服,不過打擾皇帝辦公,似乎不太好吧?

墨子嵐看向她,眉毛輕輕一挑,“你會打擾我嗎?”

白湄歪頭想想,說道:“應該不會。”她也不是多話的人。

墨子嵐笑笑,說道:“那就是了。”

白湄開始琢磨他話裡的意思,難道是說他辦公的時候自己要一直坐在這裡陪著他嗎?她確實喜歡那張貴妃塌,但總呆在一個地方似乎很無聊啊。

似乎是看穿了她的想法,墨子嵐說道:“我叫他們搬了些閒書過來,你可以看。這綠綺軒雖然不大,卻也有些景色,沒事出去走走、曬曬太陽,對你的身子也有好處。”

“我的病很難治嗎?”明明已經是五月的天氣,她卻只有在陽光下才能感受到暖意。

“折魂會幫你調理。”

白湄眼皮低垂,他不正面回答這個問題,是否意味著自己猜對了?對於病情,她只知道是某種毒物導致,不能受涼、不能吃寒性的食物,早知道就考醫科大學了。

說話間書房已經佈置停當,太監們紛紛退下,只剩了廖諄伺候。墨子嵐開始批改奏章,雲莫白揀了本閒書倚在貴妃塌上。她拿的是一本野史,有關這個世界的上古傳說。作者言語簡練卻很引人入勝,可她還是起了睡意,昏昏地閉上了眼睛。

墨子嵐合上書,走到貴妃塌前。看著女人缺少血色的面容,他皺起了眉頭。折魂的話向一塊大石壓在他的胸口,沉甸甸的,令人窒息。

廖諄靜靜地站在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