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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也想要……
玉七隨著莊六的目光轉過去,而後垂下眼眸來,放下了茶盅。
謝飛昂見兩人都如此模樣,伸手在莊六眼前晃了晃:“怎麼?剛才見到季家六姑娘覺得如何?是不是粗魯不堪?剛才聽她的那歌聲,可把我嚇出一身冷汗來,那五音實在是……難以形容!誒,她長什麼模樣,你到底看清楚了沒有?”
莊六不說話。
青樓女伎可以當眾談論樣貌身形,但大家閨秀斷沒有被幾個男子圍著討論的道理。
他雖年少氣盛做出爬牆看人家小娘子容貌之事,也到底做不出這等下作的編排消遣人家的事情來。
沒有想到的是,季家的六姑娘歌聲難聽,那容貌卻跟天仙一模樣,如今年歲尚少還未長開,等長開了,定又是一個禍國殃民的臉!
其實跟那張元詡倒也很般配。
四月涼風習習。
謝飛昂一直拉著莊六問長問短,見莊六這裡套不出什麼來了,轉首又向玉七道:“我現在想了想,那季六姑娘唱的詞,我卻是未曾聽過的。玉七爺,你可記得她唱的是何詞?”
玉七抬頭望了望空中明月,站了起來,伸手整了整自己的袖口答非所問道:“時辰不早,早些就寢吧。”
說著自己腳步輕抬,步出了院子走了。
夜闌人靜。
謝飛昂看了半天玉七走路的背影,直到他出了院落,才眉間往中心聚攏,朝莊少容輕聲道:“莊小六,你絕不覺得……你玉七哥的世俗之氣越來越淡薄了?”
“什麼?”莊六半分不解,“你說什麼,世俗之氣?那是什麼東西?”
謝飛昂道:“就是七皇子越來越出塵,越發如謫仙了。”
“那是,我玉七哥可是多少京城貴女眼中的情郎,自然出塵如謫仙。”莊小六滿臉驕傲。
“情郎個鬼!”謝飛昂覺得自己完全是在雞同鴨講。
他又往那邊玉七走掉的方向看了看。
剛才的少年紫衣青帶,頭髮漆黑泛藍,連走路的姿勢都如同仙人乘風而去一樣。
明明是個十五歲的少年郎,可是這樣的一舉一動,一顰一言卻不帶塵俗之氣。
這,這說好聽了是謫仙。說難聽了,可不就越來越如鬼魅!
哪裡有人活在塵俗之中,卻不帶塵俗之氣的?就連當今皇上也是個有脾氣的有**的九五之尊!
夜空星辰明亮。
玉七獨自站在窗前望天,抬頭。
想到的是剛才院中聽到的季六姑娘五音不全唱出來的詞曲。
我醉,一片朦朧,恩和怨,是幻是空,
我醒,一場春夢,生與死,一切成空。
那他一朝醒來,重回十五年紀,到底是幻、是真?
還是他之前爭權奪位,死在弱冠之年,是一場春秋大夢?
他明明、明明記得,他死的那天,天寒如冬,六月若飛霜。
那樣的……死不瞑目。
再抬首看了看那星空一眼,玉七喚了一聲,“席善。”
席善從外院進來,見玉七負手立在窗前,半跪行禮:“七爺有何吩咐。”
“準備一份厚禮,明日去季家莊子裡頭代莊六少陪個歉禮,就說我們院子的貓嚇到季六姑娘了。”玉七不轉身,吩咐過後,就道,“下去吧。”
“是。”席善應了一聲,抬頭再看玉七一眼,退了出來。
連他都覺得自家的七爺自半月前的一晚醒來之後,舉止就越來越難以琢磨,彷彿有很大的心事。
季家農莊院上房。
季雲流讓顧嬤嬤回了屋,便讓紅巧更衣就寢。
站在床几上,她臨高低頭看在底下替自己脫衣的紅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