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對她呢?

見她遲遲不動,季臨淵接過毛巾,俯身抬起她的腳,脫了溼透的板鞋和襪子,用毛巾包住她白嫩的腳丫子。

握住她腳踝的手厚實而有力。

宋羨魚看著男人專注的眉眼,說不上來什麼感受。

心中似有萬千語言想說,卻不知如何張口,最後都化作眼角一顆清淚。

宋羨魚抬手輕輕拭去。

季臨淵似有所感地抬頭,瞅見的只有她明媚的笑容。

……

車內安靜,只餘風雨雷聲和刮雨器左右掃動的呼呼聲。

不知過去多久,手機振動打破沉默。

季臨淵接聽,電話是邵允打來的,魏董和範董已經在酒店等他,問他什麼時候能到。

“我有點事,晚些過去。”

說完他直接掐了通話。

“你有事就去忙,把我放在能打到車的地方就行。”宋羨魚光腳踩在毛巾上。

季臨淵雙眸盯著前方車況,聞言穩穩開口,聲音柔和:“不急,先送你回家。”

宋羨魚沒再說話。

季臨淵開得慢,又過了半個小時,車子還沒進市區,他的手機再次振動。

那邊不知道說了什麼,宋羨魚聽見他回:“那就讓他們先走,也不急於一時。”

宋羨魚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卻知道季臨淵因為她耽誤了一些事。

回到貢院七號,洪姨見兩人糟糕的樣子,驚訝:“怎麼搞的,溼成這樣,快去換身衣服,我給你們煮點薑茶。”

季臨淵牽宋羨魚上樓。

宋羨魚凝望男人挺拔的背影,即便衣服溼了皺皺地粘黏在肌膚上,也沒讓他顯出一絲狼狽,還是那麼從容自若,張弛有度。

晚飯宋羨魚沒吃幾口。

“你現在是兩個人,怎麼吃這麼點?”洪姨皺眉,“把這碗蛋羹也喝了,很有營養的。”

聞到那股蛋腥氣,宋羨魚一陣噁心,捂著嘴忍了片刻,“喝不下。”

季臨淵深邃的目光看了她片刻,吩咐洪姨:“給她煮碗清淡點的麵條。”

沒一會,洪姨把一碗西紅柿面放到宋羨魚面前,宋羨魚看了看季臨淵,拿起筷子。

口感酸酸的,很清淡。

宋羨魚依然沒吃多少,放下筷子,“我累了。”

“那就上樓休息。”說話間,季臨淵退開椅子起身,褲兜裡的手機這時振動,他掏出來看了眼螢幕,然後視線投向宋羨魚:“你先上去。”

宋羨魚點頭。

走出餐廳,她聽見男人接電話的低沉嗓音:“有事?”

宋羨魚加快腳步。

洗完澡把自己塞進被子裡,心裡空蕩蕩的。

樓下,季臨淵接完邵允的電話,隨手把手機丟在沙發上,從茶几下拿出煙盒和打火機,幾秒後煙霧繚繞。

男人鬆散地靠在沙發背上,薄唇一口口吐著白霧。

電話裡邵允說,郭明昌車禍只是意外,貨車司機是疲勞駕駛。

季臨淵腦袋往後擱在靠背邊沿,喉結跟著吸菸的動作上下滾動,性感迷人。

閉上眼,他不禁想起塵封已久的往事。

妹妹五歲被發現智力發育緩慢,十五六歲還和幾歲的小孩一樣喜歡玩過家家,可沒人願意帶她。

回家後她委屈地問哥哥:“他們都不和我玩,說我是傻子,只能和傻子一塊玩,我不是傻子。”

即便不通世事,她也知道傻子兩個字是壞的。

後來有一天,妹妹忽然冒出一個想法:“哥哥,等你以後賺了好多好多錢,就蓋一座漂亮的房子,把和我一樣沒人玩的女孩子都叫到房子裡,我跟她們一塊玩,就不會有人說我是傻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