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羨魚一句為什麼剛到喉嚨,只聽領班又說:“總經理讓你以後到財務做會計助理。”

“我沒學過會計。”宋羨魚實話實說。

“讓你去你就去,做會計助理不比在這看人臉色強?”領班誠懇道:“而且你這張臉,在包廂當服務員不小心就惹麻煩,財務是個不錯的去處。”

宋羨魚想到了一個人,“總經理有沒有說為什麼讓我去財務?”

領班搖頭,“我問了,總經理緘口不言,想來是上頭的意思,你是不是認識什麼人?”

宋羨魚搖了搖頭。

到財務之後,她清閒了很多,一上午的時間,除了幫會計對了兩張報表的數額,別的時間都用來看書。

中午財務室的人都去食堂吃飯了,她躲在無人的辦公室裡給季臨淵打電話。

不同於第一次給他打電話的緊張,這次她坦然了很多。

響了三聲那邊接通,立時傳來磁性渾厚的男嗓音,“有事?”

宋羨魚直入主題,“我被調去財務部當助理,是你的意思吧。”

她語氣肯定,不等季臨淵回答,緊接著說:“謝謝。”

她沒有再問為什麼,他為什麼對她百般庇護的答案,已經不那麼重要。

季臨淵沒有否認,聲音溫和地問她:“工作還習慣?”

“嗯,很輕鬆。”宋羨魚視線定格在隨手翻開的那本書上,不知道誰用黑色水筆在頁首寫了句話:風雨如晦,雞鳴不已;既見君子,雲胡不喜?

宋羨魚記得這句話,出自《詩經。風雨》,高中老師曾給他們翻譯過:風雨之時昏天地,窗外雞鳴聲不息;風雨之時見到你,心裡怎能不歡喜?

她轉頭看向窗外風雨交加的景色,手機彼端那人的聲音那般讓人心安,心臟的位置忽然湧出一股奇怪的情緒,先是充盈了她的心房,然後爭先恐後湧上眼眶。

情之所至,有些話,就這麼自然而然地說出來,“你對我這麼好,萬一我愛上你了,你會負責嗎?”

說完,她自己先心跳加速。

“吃飯了嗎?”季臨淵簡單四個字,揭過她曖昧的話。

宋羨魚聽出他在迴避自己的問題,胸口像被壓了重物般難受,可有些事開弓沒有回頭箭,何況她也不想回頭。

“你每次對我好的時候,就沒預料到這個結果?”

說完這句,宋羨魚的心境反而平靜下來。

季臨淵沉默。

靜謐的氣氛在兩人之間流轉,或許是因為感情的變化,宋羨魚覺得這樣的靜默裡,似乎夾染了莫名的情愫。

許久,季臨淵終於開腔,“你還小,很多事情分辨不明白,現階段你的首要任務是完成學業。”

他的語氣溫和中帶著嚴厲,分明將自己擺在長輩的位置上,口吻說教:“再過一個月就開學了,沒事的話,可以看看書。”

聽到‘嘟嘟嘟’的忙音,宋羨魚遲遲沒有從耳畔拿開手機。

……

坐了好一陣,她起身去食堂,隨便打了些飯菜坐在角落裡吃著,快吃完,接到王錦藝的電話。

“你跟季臨淵現在怎麼樣?”

王錦藝這話問得奇怪,宋羨魚用自嘲的口吻說:“剛表白被拒絕,你說怎麼樣?”

“他拒絕你了?”王錦藝叫了一聲,隨後鬆了口氣般地道:“算他還有點良知。”

宋羨魚擰起眉,“別這麼說他。”

“我又沒說錯,前些天我讓老姨幫我仔細打聽一下季臨淵的為人,剛才她打電話告訴我,季臨淵十一年前跟程家大小姐程如晚有過一段,都要訂婚了,程如晚意外車禍,撞了腦袋失去智力不說,還流了個孩子,你知道季臨淵是怎麼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