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由黑轉白。

“隊長。”周昊敲門進來,“工廠周圍已經部署好了,你說圖恩會親自來嗎?”

江逐浪收回視線,“他這般大費周章,就為了替哈猜報仇,不親眼看著我死在他面前,他怎麼會安心?”

“不是說他最惜命?冒這麼大風險,只是為了給他兒子報仇?”周昊不能理解,“報仇有那麼重要?”

江逐浪目光幽深,“圖恩是個生意人,不會做賠本買賣。”

周昊沒聽懂:“什麼意思?”

江逐浪一笑,並未解釋。

那只是他的直覺。

圖恩把這件事搞出這麼大的動靜,將周邊幾國的視線都吸引過來,這個時候他想秘密做點其他的,是最佳的時機。

不管圖恩想做什麼,江逐浪都不關心,他現在只關心如何把顧欣顏安全救出來。

一定要把她安全救出來。

不然,他要恨自己一生。

……

十二點。

小鎮居民和往常一樣為了生活奔波勞碌,外地的遊人帶著對這片傳奇地域的好奇和敬畏,遊走在各個知名景點。

沒人知道祥和的外表下,藏著怎樣的暗流湧動。

小鎮最北邊的廢棄廠區外,荒草叢生,兩撥車隊幾乎同時湧入。

江逐浪坐在車裡,目光盯著圖恩的車隊,神色端肅而冷靜,直到看見顧欣顏被人拿槍頂著腦袋推下車,他才目光一緊。

二十多天不見,小丫頭瘦得只剩皮包骨了。

一張臉小得不知道還有沒有他的巴掌大。

看到她空洞又惶恐的眼神,比拿刀戳他心口還讓他心疼。

他推車門下去,挺拔的身形像把利劍,直立天地間,氣勢凜然。

顧欣顏一時沒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被從密室帶出來,沒人告訴她要去哪裡、要做什麼,她以為迎接自己的會是死亡,卻沒想到會見到熟悉的臉孔。

這些天,她太孤獨,太害怕,忽然見到熟人,哪怕是那個她前一秒還發誓再也不要有交集、恨得牙癢癢的男人,這一刻,她心底還是忍不住激動,眼眶一紅,委屈的情緒氾濫成災。

江逐浪的視線從她臉上一掃而過,然後看向圖恩乘坐的車:“我來了,放人吧。”

“放人?”那輛車裡傳出圖恩淡然而溫吞的聲調,“江先生的本事,我是如雷貫耳,就這麼把人交給你,我還真不放心。”

“我費這麼大勁請江先生過來,為了什麼,江先生應該清楚。”

“五年前,鄙人管教不嚴,令犬子囂張跋扈了點,江先生就代為管教,取走他性命,江先生不應該為此付出點什麼?”

圖恩緩慢的語調裡,盡藏殺機。

“管教不嚴?”江逐浪一笑,神色譏諷,“圖恩先生嘴裡管教不嚴四個字,就讓十八名無辜船員喪命槍口,如此看來,圖恩先生家的家教有很大的提升空間。”

“……”圖恩沉默,不知道是不是氣的,頓了頓,車內傳出他的壓抑而詭異的輕笑聲:“逞口舌之快。”

“要我放了這小姑娘可以,只要你當著眾人的面飲彈自盡,我保證不傷她一根頭髮。”

“當年你用哪隻手扣動扳機,取我兒性命,今日,你就用哪隻手扣扳機,取你自己性命。”

“如此,才能慰藉我兒在天之靈。”

“給你一分鐘,一分鐘後你還活著,就換她死。”

……

圖恩話音剛落,江逐浪拔出腿上的槍、拉套筒、瞄準自己的腦袋,一氣呵成。

沒有、哪怕一點的猶豫。

顧欣顏心臟不禁揪成一團。

她不認為江逐浪真會用自殺的方式,換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