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

有人評價說我的電影繼承了黨寒夜電影的浪漫表現風格,卻用表達了現實主義的思想,可以被稱為浪漫現實主義派。也有人說我的電影青出於藍而異於藍,現在評說我和黨寒夜藝術成就誰高誰低為時過早,但有一點可以肯定,薛之雪已經形成了自己獨立的風格,這部《師碎》就是我的獨立宣言。

浪漫的寫意鏡頭,使影片情感揮灑傾瀉;詼諧幽默的橋段,又會讓人在辛酸裡微笑。所以有人評說,如果要看我的電影,就先做好哭笑不得的準備。韓樂翔總是能給人驚喜,黨寒夜離開,薛之雪粉墨登場,電影界必然風起雲湧。

對於我的成就,黨寒夜和以前一樣,沒有一句話,甚至忽略不計。我們電影首映禮的時候,我專門邀請他,他就沒有到場。公映後,我送票。他也沒有去看。我以為他是和以前一樣,只在心裡給我關注,但這次我好像錯了。

那麼好吧,他靜,我就動。我要開香檳,我要給自己慶功,而且要高調慶祝。

慶祝酒會開在香格里拉大酒店,邀請的不邀請,商界、演藝界來了黑壓壓一大群人向我們道賀。現場被媒體擠爆了。

燈紅酒綠、香檳美酒、美男美女、歡歌笑語,黨寒夜始終沒有出現,即使我發出的第一份邀請是給他的,我取得任何成就他都已經不放在心上了。我試圖用電影換回他的靈魂,但是今晚宣告徹底失敗。他以沉默宣告,他墮落成功。

我和在場的每一個人乾杯,我對每一個人笑,與每一個邀舞者跳舞,與媒體高談闊論,我從來沒有一天說過這麼多話。

看著鮮紅晶瑩的酒流進我的杯子,就像我的血也流進杯子裡。我已經記不清自己喝了多少杯,侯羽箭和林羽石多次勸小聲我不要再喝了,我就警告他們。今晚誰都不準攔我,讓我痛快一次。

最終,王子謙搶過我手裡的杯子道:“小雪,你不能再喝了!”

“討厭,犯得著你來管我嗎?”我憤恨地去搶我的杯子。

林羽石低聲說:“王總,你去主持結束酒會,我們送小雪離開,她醉了。”

“好。”

侯羽箭和林羽石拖著我離開酒會,其實我還能喝的,我第一次覺得酒這麼好喝,我沒醉,我頭腦很清醒,可是他們愣把我塞進車裡。依珠和卡特拉陪我坐在後邊,林羽石和侯羽箭在前邊坐。

我真的沒醉,他們就不信,我拗不過他們,他們人多。我就降下玻璃,爬在依珠旁邊,睜著眼看車窗外的燈火,海都夜晚的霓虹真的很美麗,難怪太多的人會在都市的夜生活中沉淪。但我真的很清醒,多年前,也是林羽石開車,我們把喝醉的江水月送回家,那時候,我特別討厭喝酒的女人,我現在喝了這麼多酒,會不會也招人討厭,但是我不會吐。我喝下去的東西都會自己慢慢消耗,就算是毒藥。

紅燈了,我們的車停下等待,那面路口的車川流不息,如此深的夜了,車流還如此繁忙,如果是在我老家,田野裡只能偶爾聽到狗叫了。

綠燈終於亮了,我們的車緩緩啟動,慢慢經過路口。我爬在窗邊,秋夜的風吹進來,依然很燥熱煩悶,都市的空氣有些渾濁。

對面路口開過來的車與我們緩緩擦過,一輛車上一個小女孩戴著過生日的紙帽子,在媽媽懷裡笑;然後一輛車的司機是一個帥哥,開車的樣子很帥;然後一輛車的司機……很面熟,後面的車窗也開著,一個妖豔的女人倚在一個男人懷裡……香車美女……那男人神情那麼墮落……不……寒夜!車速快了,那輛車擦過去,我們也過了路口。

“停車!”我大叫,“掉過頭,追上那輛車,快掉頭!你聽到了沒有。快掉頭!”我叫著嚷著爬起來,伸手抓前邊開車的林羽石。

我像瘋了一般大叫大鬧,林羽石終於在允許掉頭的地方將車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