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想到的便是多月未曾掛牌兒接客的初情。初情的模樣算不得沉魚落雁,卻獨有一份兒未出閨門兒的丫頭的乾淨氣息。不少貴商都因著這點想要對其一親芳澤,卻因著對沈家的忌諱,不曾有所舉動。不過,聽說沈家的公子前幾日已經和蘇知府的千金定親,這般看來,該是不會繼續包下初情。嗯,若是如此,不如讓她重新掛牌兒接客,定能小賺一番!

老鴇心裡頭盤算著她的小金庫兒又得進多少銀兩,嘴上也不閒著,瓜子皮吐得滿地都是,著實髒亂。“去,把初情給我叫來。”她喝著身邊兒的丫環,待初情推門而入,那張拉長的胖臉當即和睦如春。她親切的拉過初情的手,摸著她一陣關懷:“我的好女兒喲,咱娘倆可有好些日子沒有嘮嘮家常咯!哎喲!這是怎麼了?瞧這憔悴的小臉兒,真是讓媽媽心疼!”

“謝媽媽關心,我沒事。”初情無精打采的掃過站在一邊兒的幾個大漢,盯著她的眼神著實滲人。她打了個冷顫,心中尚且瞭然。當初她就是被如他們一般的惡漢強行賣到這裡,如今瞧見他們,想來,該是老鴇嫌院兒裡的姑娘不多,遂讓他們再送幾個過來。唉!也不知又有哪裡的姑娘就此失掉貞潔,難逃厄運!

“瞧初情這話說的,媽媽不關心你關心誰呢!”老鴇握著初情的雙手,臉上盡是隱忍的關切之意:“初情呀,媽媽看你這些日子總把自個兒關在房間裡頭,那般消沉,可是為了沈家薄情的公子?”

初情不語,神色之間已是表明她的傷神所為何人。薄情,說薄情的不該是心兒,只怪她身在風塵,不能亦常人的身份日日伴在她的身邊。而今,也只能被動的呆在這裡,等待她的到來。

“我就知道!初情你是為了那個薄情寡言的沈公子!”老鴇嘆氣,餘光始終注意著初情的神色,見她目光黯淡,不禁提高了聲調,道:“你這是何苦?前來歡場的誰不是圖個玩兒樂?男人吶,最是喜新厭舊!你這般消沉,她卻呆在新娘子的溫柔鄉好不快活!我的好女兒,算了吧!!!”

聞言,初情卻是一愣。新娘子?哪裡來的新娘子呢?她清楚沈絕心對若雪的深情,又怎會娶她人做娘子呢?不會!定然不會!她搖頭,始終不曾相信老鴇的‘荒唐之言’,“不!她不會成親的!許是,許是近來生意繁忙,又許是。。。許是沈老爺讓她呆在府裡不得出門。。。”初情開始語無倫次,恍若喝了幾壇苦酒,半醉半苦,不得其味。

“傻丫頭!媽媽怎會騙你呢!就前些日子,你在房間裡不甚瞭解,但咱們可瞧得一清二楚!聽說娶的是蘇知府的千金,哎喲!你可不知道,那喜事辦的喲!除了沈家,再無他人由此實力呢!”

“媽媽為何要告訴我這些。”初情低著頭不做表情,為何要告訴她這些呢?那日的迎親仗隊敲鑼打鼓實在熱鬧,縱是她呆在房間裡,亦聽得一清二楚。原來,那竟是心兒娶親的隊伍,心兒她。。。當真放下舊情,有了新人嗎?為何,為何?!

“唉!媽媽我不忍見你這般消沉呀!女兒,媽媽知道你對她鍾情,可你別忘了,咱們身處風塵,有哪個男人願意予咱們名分呢?未免將來無依無靠,何不專心賺錢,也好有個保障呢?女兒若是聽媽媽的話,現在便好生梳洗打扮一番,晚上掛牌兒接客,定有不少富貴公子願投銀兩與你吶!”老鴇言辭婉轉有序,聽在旁人心裡,萬般皆為了初情的以後。可誰又清楚?得來的銀兩,大部分都進了老鴇的口袋呢!

“不!媽媽,我不要掛牌接客!我已被沈公子包下,就該只為她一人而等。縱是她有了妻室,我相信,她不會忘了我的。”她不要掛牌!不要再回到那時的煎熬日子!她的身子,她的心,都只是屬於心兒一人的,誰也搶不去,誰也奪不走!

“什麼不會忘了你!媽媽我說了這麼多,你怎的還是這般執著呢!那個沈公子娶的是知府千金,人家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