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日,未時剛過。你若是想贏,便只剩下一個時辰了。”

“不過……”他伸手掐住我的下巴,迫得我轉頭看著他,俊朗邪魅的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容,“怎麼辦呢?你現在在我手上,便是你想贏,也不過是痴心妄想罷了。”

我狠狠拍掉他的手,冷聲問道:“秦離他們呢?”

柳岑楓毫不在意地收回被我拍紅的手,淡笑道:“走吧,我帶你去見他們。總要讓你輸得心服口服。”

我心急見秦離等人,便匆匆掀開被子跳下來,沒走幾步,柳岑楓卻一把拉住我,將一件袍子扔給我,冷冷道:“別忘了,你是女子。就算扮男子再久,也是個女子。”

我低頭,發現自己只穿了件中衣,外袍大概是沾了泥沙被丟棄了。因為天氣炎熱的關係,我裡面除了束胸馬甲什麼也沒穿。我不由有些尷尬,披上薄薄的白色袍子道:“謝謝。”

柳岑楓帶著我沒走多遠,便推開一個房間的門進去,我跟著走入,赫然見霖宣、秦離、秦霧、綺羅等人都在。只是個個都癱軟在椅上床上,顯然是中了類似軟骨散的藥物的毒。

見我進來,幾人都面露喜色:“公子!!”

我鬆了口氣,點頭正要說話。柳岑楓卻忽然走到了我身邊,淡淡道:“臨宇,這場賭,是你輸了。”

我轉頭看了看窗外,未時剛過,也就是說已經快下午四點了。默默握緊了雙拳,我抿唇不語。

柳岑楓掛著悠然挑釁的笑容一一掃視過房裡滿臉怒容的眾人,哂笑道:“今日所見的一切,我希望有朝一日,你們能一點都不漏地告訴風亦寒。”

聽到亦寒的名字,我心中一驚,不自覺地連渾身肌肉都繃緊了。柳岑楓忽然雙手扣住我肩膀,迫得我轉身面向他。

他的嘴角仍掛著邪肆的笑,蔚藍眼眸中卻似乎沉澱了某種極沉重的東西,一點一滴累積成海,深深凝望著我:“臨宇,我要你答應的條件是……”

柳岑楓的聲音總是如冰雪般潔淨,帶著軟軟的磁性,說不出的性感邪魅,引人墮落,而他自己卻能如天使般俯瞰著你的毀滅。可是此時此刻,他抓著我的雙手微微用力,聲音裡竟還夾雜著幾分沙啞及顫抖。那種顫抖,彷彿是,他也在陪著我墮落毀滅。

他緩緩地說:“臨宇,我要你今生今世都……”

“報——報——報——”凌亂的腳步聲,驚惶失措的呼喚由遠及近,從門外傳來,“柳太傅,不好了!不好了!!風吟軍攻來了!城破了!城要破了——”

我驟然從那雙如深海旋渦般的藍眸中驚醒過來,聞言忍不住喜出望外,脫口道:“索庫那小子,終於趕上了!”

柳岑楓猛地鬆開我,難以置信地望向門外,隨即又望向我,幾乎是咬牙切齒地道:“你——做——了——什——麼?!”

我揉了揉被抓痛的肩膀道:“沒做什麼,只是在十五日前,我就讓索庫率出雲水軍沿北海出發,繞到洛城後方,時機一到,便發動攻擊。”

柳岑楓一怔,隨即臉色一白,滿面震驚:“十五日前?你說十五日前?!”

我默默地點頭,心底卻在苦笑。雖然這聲東擊西之計是一早就定好的策略,可我怎麼也沒想到,柳岑楓居然會如此厲害。為了轉移他的視線,我犧牲了多少士兵,連自己和親信都被捕了,差點就功虧一簣。

柳岑楓深深地看著我,短短几秒鐘,他已恢復了平靜:“這是你一早就定好的策略?陷入苦戰,與秦離爭執,甚至身險天羅陣都是你事先撒下的誘餌?”

我撇開眼,目光掠過欣喜的眾人,再度點了點頭。

傳信計程車兵終於衝到房門前,慘叫著“柳太傅”,正要說話。柳岑楓卻忽然冷冷地吼了一聲:“滾出去!!”

那傳信兵被嚇得一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