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旗杆猛力掃出。旗杆喀嚓一聲折成兩截,向北傾倒。花生大驚失色,抱了旗杆便向下滑,邊滑邊叫:“梁蕭救俺,梁蕭救俺··…”
梁蕭暗罵,撤去“陷空力”,龍牙、獅心早已精疲力竭,一時雙雙滾到旁邊,閉目調息。梁蕭幾步穿過人群,搶到旗杆下方,騰空縱起,一掌擊中旗杆。那旗杆墜勢稍緩,花生趁機翻落,臉色青灰,心有餘悸,轉眼一瞧,卻見梁蕭閉目凝立,雙掌顫個不住。花生瞧得不對,問道:“梁蕭,你怎麼了?”梁蕭澀聲道:“我……我不大妥當,你……擋一擋。”原來他鬥了這許久,內力幾盡,旗杆下墜之勢又極為驚人,他拼力一阻,內腑大受震盪。花生聞言一怔,忽瞧得喇嘛八方湧至,不及細想,俯身抱起旗杆,運足大金剛神力,掄將開來,只一合便掃翻七八人,待得一圈掄過,地上倒了二十來個。眾喇嘛發一聲喊,四面散開。
花生見狀,信心鬥增,旗杆一橫,頗有橫槍立馬,一掃千軍之勢。眾喇嘛瞧得盡皆愕然,繼而又發聲喊,紛紛撲來。花生一心護衛梁蕭,瞪起環眼,把旗杆舞將開來,橫推豎捻,上下翻飛。掃得眾喇嘛只能在旗杆外圈遊走,竟無一個搶得進來。
梁蕭調息半晌,氣機平復,張眼一瞧,卻見花生將旗杆使出如許威力,不由得既驚且喜,笑道:“小和尚好本事。”再不怠慢,飛身縱上旗杆,喝道:“花生,送我一程。”花生會意,旗杆一掄,掃開眾人,指定偏殿大門。梁蕭長嘯一聲,順著旗杆一陣狂奔,奔到旗杆前端,將身一縱,搶入偏殿。
他方踏入門中,便覺熱浪撲面而來,定睛一瞧,只見殿中懸了一口盛滿沸水的大銅鑊,下方柴火正旺。銅鑊之後,一個黃衣喇嘛袒露右肩,端然靜坐,身後侍立一名紅衣喇嘛,卻是梁蕭在臨安見過的膽巴尊者。梁蕭忖道:“這黃衣喇嘛當是八思巴了?”遊目自顧,卻見趙咼坐在膽巴腳下,四肢僵直,唯有一雙眼珠溜溜直轉,看見梁蕭,忽地流出淚來。梁蕭左顧右盼,不見曉霜,心中微覺慌亂。忽聽那黃衣喇嘛雙目陡睜,長聲道:“檀越請坐。”抓起一張蒲團,揮手擲出,抵達梁蕭身前一尺,忽地下旋,不偏不倚落在他腳邊。
這一擲拿捏由心,梁蕭暗暗佩服,盤膝坐下,仔細打量這位當朝帝師。只見他肌膚瑩白,眉目俊秀,面上輪廓圓潤,渾不類降龍伏虎的羅漢,卻似個飽讀詩書的儒生。當下問道:“八思巴,還有一個人呢?”
八思巴曬道:“此間只得你我四人,還有他人麼?”梁蕭雙眉倒立,方要發作。八思巴卻斂眉一笑,嘆道:“善哉善哉,檀越的心已亂了呢!”梁蕭心頭一震:“是了,大敵當前,我不可自亂心旌。”按捺怒氣,道:“別人暫且不提,眼前這個孩子,我非帶走不可?”八思巴合十道:“好說好說,你我不妨賭鬥一回,勝了某家,這孩子由你處置。”梁蕭道:“怎生比法?”八思巴一笑,說道:“容某家先說一則故事。”梁蕭未知他弄何玄虛,略一沉吟,立意靜觀其變,當下點頭說道:“請說。”
八思巴微微笑道:“卻說昔日天竺有位國王,夜夢九色鹿王,美麗非凡。國王心嚮往之,張榜索求於國中……”他說話之際,雙手結為諸般手印,如蓮花,如寶劍,成方象圓,幻化如意。隨他手印變化,銅鑊上的乳白水氣漸漸凝成一頭牝鹿,昂首奮蹄,躍躍欲活。梁蕭見狀心凜,尋思道:“以內力裹住水氣,令其成形原也不難。但要如此逼肖,卻非易事。他這結印之法,便是密宗神通大手印麼?”
只聽八思巴續道,“這一日,農夫發現鹿王蹤跡,告訴了國王,國王大歡喜,發兵圍獵。此時鹿王身邊,尚有幼鹿二頭,鹿王眼看無法逃脫,向國王跪拜道:‘我命運乖蹇,落在大王手裡,剝皮食肉,敲骨吸髓,也是應該。但求大王慈悲,饒我孩兒性命。’國王欣然答允,哪知兩頭幼鹿卻說道:‘母親既去,我倆怎能獨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