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並說倘若敗了,就趕走老喇嘛,倘若敗了,就處死小喇嘛兄弟。小喇嘛年尚不滿十五,修練不足,但為活命,也唯有拼力苦鬥。這一場鬥法,足足較量了一個時辰,小喇嘛被對方逼到帳角,眼瞧便要輸了……”說到這裡,他忽然住口,梁蕭問道:“後來如何了?”

八思巴眼中露出追憶之色,幽幽嘆道:“後來麼?恰逢觀戰的賓客中有一個了不起的年輕人,他年齡不大,但武功很好,他見老喇嘛以大欺少,大為不平,便趁眾人不備,偷出帳外,悄悄站在小喇嘛背後,透過帳幕,將內力度人他背心。小喇嘛得了幫助,一舉打敗老喇嘛,不但保住了性命,更僥倖做了四王爺的上師。從那時起,小喇嘛便悄悄發誓,如有機會,定要報答這位恩人。”梁蕭點頭道:“這人善助弱小,是條了不起的好漢。只不過,大師的往事與今日何干?”八思巴道:“非也非也,大有干係。倘若這位恩人求我相助,某家是否答應他?”梁蕭沉吟道:“大丈夫恩怨分明,焉能有恩不報?”八思巴道:“檀越說得是,八思巴修行半生,終究勘不破這恩怨二字。唉,既然如此,檀越請再接招吧!”雙掌一合即分,猛然拍出,梁蕭莫名其妙,但這“八思巴印”來如驚雷,唯有以“碧海驚濤掌”抵擋。

兩人遙遙發掌,每交一掌,便各退寸許。掌力一時越發越頻,風聲滿天嘯響。換作平時,鹿死誰手,尚難逆料。但梁蕭人寺以來,連場苦鬥,已然疲態顯露。八思巴卻以逸待勞,精力正旺。不一時,只瞧得梁蕭頭頂升起縷縷雲氣,雪白濃重,筆直若柱。其他三人見八思巴勝券在握,紛紛相視而笑。

又鬥兩招,梁蕭一聲大喝,一記“滔天勁”掃中銅鑊下的柴火,火星進射,落向八思巴,八思巴揮掌拂開,正欲反擊,忽見梁蕭大袖撣出,拂中大鑊,這一拂用上了“渦旋勁”,大鑊忽碌碌急速旋轉,騰空而起,攪起一大股沸水,狀若一條水龍,飛至八思巴身前。八思巴慌忙撤回掌力,將沸水盪開。梁蕭佔得先手,掌力綿綿不絕,攪得沸水柴火此起彼落,向八思巴湧到。八思巴武功雖高,但這般水火交煎,殊難抵擋。不一陣,光頭被滾水濺上,疼痛之極,衣角也被火星點著,騰騰騰地燃燒起來。

膽巴尊者見狀,忍耐不住,拗起地上青磚,舉手擲出,只聽當得一聲大響,大鑊洞穿,沸水一洩而出,將篝火浸滅。一不做二不休,龍牙、獅心也各各出手。但四人抑或心裡有愧,抑或顧惜身份,雖是群毆,卻也不便一擁而上,只是各守一角,輪番出手,以車輪戰法消耗梁蕭內力。

第十二章 終天長恨

又鬥半晌,梁蕭只覺內力點滴消逝,暗暗叫苦,但不知曉霜下落,又不甘輕易離開,憑著“碧海驚濤掌”苦撐了一柱香功夫,漸漸眼花耳鳴,出掌越發滯澀。不由忖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罷了。”

猛可後躍,忽地一掌逼開龍牙,奪門而出,獅心發聲沉喝,運掌拍他脅下。梁蕭伸臂一擋,渾身熱血上衝,一顆心幾乎跳了出來,猛吸一口氣,藉著獅心掌力,揹著身子躥向門外。不料門前人影晃動,一人出現門口,伸出一指,點向梁蕭後心。梁蕭早已是強弩之末,一個收勢不及,竟將“至陽穴”送到那人指上,後心倏麻,委頓在地。

那人五指連彈,指尖隱有雷聲,瞬息封住梁蕭十處大穴。梁蕭瞧他手法,心頭一震,定睛再瞧,只見那人俗家裝束,黑衣裹身,鷹鼻深目,兩鬢班白如霜,額上佈滿細密皺紋。梁蕭喝道:“你是誰?”那人經此一番動作,似乎頗為疲倦,身子佝樓,輕輕咳嗽,不理梁蕭,忽向殿內道:“帝師大恩,蕭某生受了!”

卻聽八思巴嘆道:“慚愧,慚愧,此人一身武功可敬可畏。傾我大天王寺一寺之力,也幾乎擒他不住。如此人物,絕非無名之輩。敢問蕭兄,他到底是誰?”那黑衣人又咳數聲,冷聲道:“你答應過蕭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