蕩起圈又圈淡黃的光暈,彷彿是訴著什麼,又彷彿是期待著什麼。

杜沅沅走回寢殿,碧痕已等多時。見進來,急忙迎上前去,低聲道:“娘娘,酒已準備好。”杜沅沅頭,從枕下拿出那襲青布短衣穿好,又在短衣外罩件宮衣裙。比照鏡中,幽暗的光線下,個小小宮默立當地。若非仔細去看,誰也不會發現竟是懷玉宮中的貴妃娘娘。

碧痕嗚咽出聲,“娘娘,您當真就樣走麼?”杜沅沅無奈嘆息,“已是最好的結果。就當死在火中吧。”

碧痕撲通跪下,扯住杜沅沅的衣角,“娘娘,奴婢、奴婢捨不得。”杜沅沅心頭陣酸楚,回身扶起碧痕,“宮裡,除惠姐姐、懿蓉,放心不下就只有。”

走至妝奩前,翻撿刻,走回時手中已多支銀嵌綠松石的蝴蝶花鈿。“的首飾釵環雖多,卻都是入宮后皇上賞的,給只怕會惹來麻煩。”將那隻花鈿細心簪在碧痕鬢邊,眼前閃過月夜下的流碧湖畔,在月光與簫聲裡將蝴蝶花鈿遺落在草間。萬紫千紅的群芳圃內,英帝臉深情,向伸過手來,手中的花鈿熠熠生光。的唇邊有恍惚的笑意,“只蝴蝶花鈿是從家裡帶來的,對也是非比尋常。就給,做個念性吧。”

“娘娘!”碧痕淚落如雨。杜沅沅硬起心腸,“時間不多,還有幾句話,且聽好。”碧痕不住頭,杜沅沅道:“呆會內殿火起,定要遠遠走開,莫要傷自己。若是有人問起,就是心情不好,時睡不著,便多飲幾杯,後來將們都趕出殿去。而在殿內碰翻燈盞,才釀成大火。想來,皇上也不至於太為難們。”

“娘娘!”碧痕已是泣不成聲,杜沅沅試試眼角的淚,轉過身去,“快走吧,再遲就來不及。就當已死在火中的吧。”碧痕知道不能再拖,便跪下身去,深深拜幾拜,起身突然將杜沅沅向外推去。

杜沅沅猝不及防,被推出殿外。“做什麼?”杜沅沅扯住碧痕的袖子。碧痕的唇邊有異樣的笑意,“娘娘,餘下的事就交給碧痕吧。火起後您才從殿裡出來,萬被人看見,可是走不成的。”

杜沅沅心知得有理,但總覺得有些不太對頭,還想再,碧痕已扯回自己的衣袖,把推上殿門。“娘娘,您保重。”碧痕的語聲隔著殿門低低傳來,杜沅沅明白再糾纏下去,只會召來宮外的禁衛。只得低聲道:“千萬小心。”

罷,裝作尋常宮的樣子,走至右進院子門前,見無人注意,閃身躲入門後。

碧痕聽著杜沅沅的腳步聲遠去,無力地靠在殿門上,喃喃道:“寢殿若沒有人,怎算是被燒死!娘娘,凡事小心。奴婢只能為做最後件事。”著,走到案前,拿起案上早已準備好的數個酒罈,拍開泥封,將壇內的酒液盡數傾倒在殿內的角角落落。

拿下燈盞上的細燭,最後看眼殿內的切,手揚,那隻細燭在半空裡滑道黃色的弧線,無聲地落在通梁的垂珠紗帳上,“噗”地聲,亮眼的火光衝而起,漸漸蔓延整個殿內。

杜沅沅屏住呼吸,躲在門後,只覺眼前的火光越來越亮。過刻,有驚恐的叫聲傳來,“快來人啊!快來人啊!走水!走水!”緊接著是雜亂的腳步聲,微微探探頭,只見院內太監、宮、禁衛爭相奔走,有的看著大火發呆,有的想要救火,有的卻是逃避,場面已是亂成團。

知道時機已到,便瞅個空子,偷偷從門後出來,裝作被嚇得驚慌失措的宮,捂著臉衝出懷玉宮,向東角門奔去。

東角門距懷玉宮較遠,而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