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格雷毫不在意地走近萬貞兒,與她站在一起,語氣親密得好像是多年得好朋友,“真該讓那些稱讚你溫柔漂亮得人民聽聽你迷人的小嘴裡說出的話是怎樣好聽的,但現在可是你邀請的客人帶來的女伴,你不應該對我客氣一點嗎?”她說著朝站在離她不遠處與別人交談的一位紳士舉了舉酒杯示意。

一位附近的男僕單手捧著盛著紅酒的托盤來到女主人身邊,彎腰輕聲詢問:“夫人?!”

安妮·格雷嬌媚地抱怨:“哎呀,你別這樣對我嘛。”

萬貞兒輕點了一下頭,男僕才離開。

“說吧。”萬貞兒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你幫我帶一下我的小安妮,讓她成為你的養女吧。”安妮·格雷略帶諂媚的語氣道。

“我以為我之前就已經拒絕了。”

“她已經十三歲了,不能再跟著我這個名聲不好的母親了。”

“那麼格雷夫人為什麼不盡量使自己的名聲好聽一些呢?”

安妮·格雷竟噎住了。

“噢!格雷夫人,請原諒我不能歡迎你,因為我可一點兒都不歡迎你。”阿歷克插…入她們的談話中,語氣比他妻子的還要直白惡劣。雖然後來知道他跟這個女人沒有任何關係,但他對這個女人的厭惡只增不少。

他剛剛在樓上的書房裡與生意夥伴聊天,一聽到管家報告的這個訊息,連失陪都來不及說便急急往樓上趕,免得這個女人又造些什麼謊話來矇騙他這個容易上當的妻子。他站在萬貞兒身邊,伸手摟住她,忍不住在她臉上吻了吻。

“還不走嗎?”阿歷克口氣惡劣。

安妮·格雷已經將剛剛的難堪揭去了,她來到掛在牆壁上眾多畫作的一幅前站定,看上去是在認真欣賞作品。

“你們瞧,”安妮·格雷回頭對他們說,“這幅《夏夜花園裡的妖精舞會》裡面的女孩跟我是多麼的相像啊,我相信阿道夫在畫這幅畫的時候,一定是想到了我跟他之前的美好時光。可是,這位才華橫溢的憂鬱先生現在卻永遠離開了我們,他的畫作被法官先生判給了他市儈的不懂得藝術的堂弟,而這位繼承了堂兄全部遺產的堂弟卻連連他唯一一個親生的卻不為人知的女兒也不願教養!我相信法官先生在作出這個遺產繼承判決的時候如果知道這一點,正義也不會允許他作出這般草率的決定的。”

萬貞兒涼涼地打擊道:“那麼,就麻煩格雷夫人向那位正義的法官述說真相,免得他總是被正義譴責卻不知道原因。”

安妮·格雷呼吸一滯,隨即情緒變得激動起來。

“你們應該要感激我!”她低聲喝道,一字一字地指控,“若不是我,阿道夫的畫作早就被瘋人院私吞下了,他在北方的財產與房屋也會被確認為無主物而被政府收歸!你們輕易地得到了這一切,卻從來沒想要怎樣回報阿道夫慷慨的饋贈!”

原來,阿歷克的父親有個妹妹,在他們還姓斯托克的時候,就嫁給了當地一位有名望的鄉紳。後來老德貝維爾全家遷到南方並且私自改姓德貝維爾後,他們這兩家親戚便斷了聯絡。阿歷克的堂兄阿道夫患有遺傳性精神病,在看到父親發病殺死母親後,也失控殺死了父親,因此被政府投入了瘋人院。但阿道夫在瘋人院裡開始嘗試畫畫,將自己發病時幻想出來的妖精的世界畫在紙上,讓瘋人院的院長看到了商機,將阿道夫的畫出售給外面的商人。沒想到的是,阿道夫的畫作竟出名了,也由於產量稀少,題材奇妙新穎,尤其是在阿道夫死後,這些畫竟成為了無價之寶,讓上流社會的人跟風似的奉為珍寶,以能收藏阿道夫的一幅畫為榮。

“別開玩笑了,你別忘了你曾經做過怎樣可惡的事情!你讓我誤以為安妮·杜特爾是我的私生女!你那晚所謂的玩笑差點毀了我的家庭!更何況,阿道夫在世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