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口,酒卻一滴也不沾。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之後,曦心湖上賽龍舟開始。

年輕的姑娘們都紛紛跑去了窗戶跟前往外看,湖面上五彩龍舟並排在岸邊,湖上碧波明淨,彩旗飄飄,鑼鼓聲夾雜著歡呼聲連成片,分外熱鬧。

姚燕語自然也高興,和幾個姐妹擠在一起看龍舟。

眼看著第一輪有人勝出,遠處又有一片叫好聲傳來。姚燕語覺得身後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肩,忙回頭,看見是宋雅韻端著酒杯過來了,因笑道:“妹妹也來了,怎麼剛才不見?”

“我剛來,在那邊跟老太太和太太們說話吃了幾杯酒,才抽了個空兒過來尋姐姐。”不過十來天的功夫,宋雅韻的臉便消瘦了許多。兄長得了那種病,她臉上也沒有光彩,不願意出來走動見人,今日若不是靖南伯夫人逼著她出來,她原本想在家裡待著的。

姚燕語笑了笑,不多說也不多問,只讓開一點空,邀請宋雅韻:“過來看龍舟,好熱鬧。”

宋雅韻哪有心思看賽龍舟,只拉著姚燕語往一旁清淨的地方坐下,無奈的嘆了口氣,說道:“論理,我是沒臉來見姐姐的,只是這件事情關乎著家族的命運,我也顧不得許多了。”

姚燕語心裡一怔,心想宋家人果然無所不用其極,居然讓宋雅韻一個未出閣的姑娘來找自己。

“二姐姐,你能不能……”宋雅韻看著姚燕語,話未出口,眼圈兒先紅了。然後拿了帕子捂著嘴巴,低下頭去。

姚燕語呆了呆,別開視線嘆了口氣。

“我知道,我不該跟你說這些。可是祖母和母親為了哥哥的病……實在是沒辦法了。家裡人都瘋了……若是哥哥真的沒了,母親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宋雅韻說出這些話來,反而豁出去了,她上前湊了湊,拉住姚燕語的手,哀求道:“好姐姐,你若是救了哥哥,你就是我們家的大恩人!母親說了,我們把全部的傢俬拿出來感謝你,也是願意的!”

姚燕語失笑:“我給你哥哥治病,就是為了你們家的傢俬麼?”

宋雅韻顧不得姚燕語臉上的嘲笑,忙道:“姐姐要什麼?只要我們能做的,都答應。”

“喲,這是怎麼了?姚姐姐大喜的日子,宋姑娘哭什麼?”江氏的二妹妹江承穎早就聽見這邊的動靜,礙於大家的臉面裝作沒聽見,只是這會兒宋雅韻拉著姚燕語哭的淚水漣漣的,她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宋雅韻忙拿了帕子拭淚,不再多說。

姚燕語笑了笑,說道:“沒什麼,這樓裡太悶了,我出去走走。”說著,便徐徐起身。

“二姐姐!”宋雅韻伸手拉住了姚燕語的衣襟,不肯放手。

姚燕語輕輕地嘆了口氣,說道:“宋妹妹,這種事情也不是你我姐妹之間的小事,牽扯到我的名節,我不得不謹慎。古人有訓,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只要父親和衛將軍答應我去給你的兄長看病,我絕無二話。所以,你求我是沒用的。”

說完,姚燕語伸手推開宋雅韻的手,抬腳走了。

屋子裡的眾賓客們要麼互相交談,要麼在看賽龍舟,連翠微和翠萍兩個丫頭也被府裡的丫鬟們拉著趴到窗戶上去看賽龍舟了,還真沒幾個人看見姚燕語下樓。

只有守在樓梯口的杜三娘子瞧見了,不動聲色的跟了上去。

姚燕語提著裙子一路拐下樓梯,從樓後門出去,聞著新鮮的空氣長長的吁了口氣。

“姑娘,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