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當心點兒!”我囑咐了拉車的夥計一聲,就先大步往回走了。

反正拉車的大寶都是一條街上的老熟人了,他人又那麼憨厚,有什麼不相信的呢?還是先回去開我的寶貝小店的店門好了!

早上生意不太好,我閒閒地坐在櫃檯裡趕蒼蠅。

對於蒼蠅嘛,我一向覺得能忍則忍,趕趕就好了,千萬不要趕盡殺絕,否則留下屍體來,被環保署的抓住了把柄就更糟。何況,蒼蠅這種昆蟲向來小雞肚腸,你越兇它就越是死纏濫打,說不定還會群起而攻,到時候,店子的招牌就在一片黑壓壓的蒼蠅大隊攻擊下倒得一乾二淨,那時,還賺什麼銀子呢?!

想著想著我又暴躁起來,好死不死的,今天竟然沒賣出幾個蛋糕!而且,那個大寶怎麼運貨的?!那輛小板車上又沒有太行山、王屋山的,我拉也拉得過來了,他竟然還沒拉到!

正鬱悶呢,大寶“啪嗒啪嗒”跑過來了!(註明:啪嗒啪嗒是草鞋的聲音,絕非其跑姿問題!)

“容姑娘!容姑娘!不好啦!”

我騰的一聲躥出屋去,揪住大寶的衣領子劈頭就問:“怎麼啦怎麼啦!路上被山賊劫貨了嗎?!”

他被我揪得說不出話來,只好“哼哼”地直搖頭。

我想想也是,都在城鎮上了,哪來的山賊啊?就算真來了,還不全城鬨動死?!

“那到底怎麼啦?你快給我說啊!”

大概我的動作太兇猛,面部表情太猙獰,五大三粗的大寶怯怯地指指我揪住他衣領的手,小聲的憋出話來:“我……我喘不過氣來了……”

我這才發覺自己動作的極端不雅,紅著臉放開,悶聲悶氣地說:“快說啊!”

“是……是……”那個死大寶“是”了半天也沒“是”出個屁來。

我又要發火,突然一輛華麗的大車在面前停下,跳下一個身著豔麗韓服的女子。

“呃?”我微微發怔,高麗人來我們這裡的小街市幹嘛?古代也拍古裝片麼?

不過那個女子唇紅齒白,烏髮盤起如雲,臉蛋紅撲撲的,實在漂亮得緊。

“燦燦姐!”她驚呼一聲就撲過來,兩隻手臂緊緊框住我的脖子,“我剛才聽那個拉車的夥計說名字就想到可能是你了,沒想到真是你呢!”

她的擁抱倒不是很討厭,只是讓我有些喘不過氣來,還兼有莫名其妙,什麼邏輯呢?剛才想就是我,又沒想到真是我?

汗!

“恩……這位小姐。”我嘗試著撥開她的雪白手臂,“我與你素不相識,請問你是怎麼知道我的名字的?”

她好容易放開我,卻又笑又跳的,我差點就以為我是她失散多年的媽了!

“燦燦姐,你開什麼玩笑啊!我是玉秀!李玉秀!”她想了想,又說,“我知道了,你以前見我是扎辮子的,可是……現在我嫁人了,頭髮盤上去了,你就假裝不認識我了是嗎?!”

我傻楞楞地被這個名叫李玉秀的已婚婦女拉著跳來跳去,心裡卻叫苦不迭,我怎麼就那麼命苦呢?我早上還沒賣出幾塊蛋糕,現在又被一個瘋婆子拉著在大街上跳DISICOU?!我以後還怎麼做生意了我?!

好容易車上又下來一個頭戴網狀黑高帽的男子,恩,長得還眉毛是眉毛,眼睛是眼睛的,穿戴這麼韓化,該不成也是高麗人吧?

“好了玉秀。”他輕輕一扯,就把八腳章魚似的李玉秀從我身上扯了下來。(厲害啊,趕明兒得好好請教一下這身工夫!)

“你就是玉秀常常提起的容燦燦容姑娘吧?”他微微鞠躬行禮,害得我也只好楞楞地還禮。

“玉秀是在下的妻子,我叫閔東植。”他笑著介紹自己,一邊則輕輕地摟了玉秀在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