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呢!”我勉強堆起笑容看著他,“你是我好兄弟嘛!”

說實在的,埋伏在無憂坊裡穿男裝、當男人也好多天了,我有時候都會忘了自己還是個女

的,只覺得穿著長褲著實比穿那長長曳地的裙子舒坦許多。

當然,只要別讓我再扛麵粉袋。

“那好兄弟有難了……你得幫一手吧?”這傻牛竟然笑眯眯地衝我眨眼。

我突然覺得詭異,心下生寒,笑都哆嗦了:“那、那有什麼忙……要、要我幫的?”

“二牛——!你好了沒啊?我手都酸了!”

“行行行!快好了!你先託著啊!”

我挫敗地垂頭,手卻得依舊撐著那口沉重的大桶。

二牛好可憐,被管家逮著一人收拾整個貨倉;容燦燦更可憐,被二牛用好兄弟的名義逮著

,幫他在貨倉裡搬東西。

明明貨倉夠大了,幹嘛非得把底下的箱子桶子的都往上疊呢?累人不說,光二牛一個人頂

得過來麼?我氣憤地想,看來這個管家也是看中二牛的老實,盡拿了軟柿子捏!

那末,我就是那隻更軟的柿子了?

好容易幾個大箱大桶的都被我們一個在下一個在上的搬上去了,我疲倦地拍拍手,仰頭看

上面的他:“二牛,這回可都搬完了吧?”

“恩……是啊!都搬完了!”二牛在高高疊起的箱子上高興地探頭出來,“多謝啦!好兄

弟!”

“恩……好兄弟!好兄弟!”我訕訕地笑,“你還不下來?”

“就好了。”他卻又抱起旁邊的箱子,準備往裡面挪。

就這麼一抱、一挪、一轉身的,他的後背輕輕碰了沿邊的那口大桶,於是,那口大桶微微

晃了一下,慢慢地,慢慢地,就向我站的方向傾斜。

“小銀子——!”二牛驚得大叫,卻不知道放了手裡的箱子去扶住那個大桶。

我也就楞楞地看著那口大桶傾斜到45度時,就再也支撐不住,沉重地從我眼前砸落。

“小銀子!你還好吧?”二牛趕緊從上面爬下來看我。

我還是楞楞地站著,可腳背上開始熱熱地痛起。

我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痛得眼淚嘩嘩直流:“二牛你這個壞蛋啊——!”

沒多久,整個無憂坊都聽到了那個叫小銀子的小廝的號啕大哭。

荀無憂趕來把我抱到樓上的時候,我已經沒力氣哭了,只是還忍不住地抽噎。

他的臉色怪怪的,好象很嚴肅,又好象很想笑。

“你、你想笑就笑吧!”我抽抽搭搭地看著他說,“你心裡、心裡肯定在想,容、容燦燦

也遭、遭報應了不是?”

他卻生氣地瞪我一眼,說:“你就是這樣看我的啊!”

我不服氣地癟嘴:“難、難道不是嗎?要不是你、你生氣了不理我,我、我也不會坐在樓

梯口發愣,也、也不會被、被二牛看、看到,沒看到的話,就、就不會被他拉去搬箱子,不搬

箱子的話,就、就不會被大、大桶砸、砸到腳了!”

呼!第一次說這麼累的話。

“我哪裡生氣不理你了?”他好笑地看我,“我還找了你一下午都找不到呢!”

我賭氣不理他,他也只好暫時閉了口,輕輕抬起我的腳要脫鞋子。

“輕、輕一點!”我痛撥出口,整隻鞋子都被腳上的血染紅了,還溼溼地粘住了腳背,他

一動,就痛得要命。

他果然放輕了力道,卻轉而抓了把剪刀在手上。

我嚇得大喊:“你、你要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