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勝數,慶典極盡隆重盛大之能事,系派專人專司,宴間衣物首飾、裝潢陳設、樂舞宴飲一應俱全。

而值得一提的是,此番皇帝萬壽宴,卻是交由掌管禮部的寧王元顥前後安排照應。元顥果然不負眾望,壽宴迄今為止按部就班進行,無一紕漏。祝賢妃身為元顥生母,自然極是面上有光。然而元顥與禮部雖運籌帷幄,實際著手玉堂殿裝潢陳設及各處土木修繕的卻是八皇子誠王執掌的工部。

洛瑕聽聞此事後,尚且笑言道:“久聞寧王與誠王在朝中平分秋色,勢成水火,怎麼教他們兩個一同掌管皇帝萬壽宴之事?也不怕這兩人一味地‘意見相左’,到最後萬一卻鬧出什麼亂子來,可怎麼好?”

今日她坐在殿中時,還抱有幾分看熱鬧的心態,想著這兩人會如何不容不下,若是皇帝的壽宴上真出了岔子……到時任他們誰,也脫不了干係。

十七皇子坐在洛瑕身邊,見她唇角微微含笑,便有些好奇地問她道:“母妃為何這樣開心?”

她撫了撫十七皇子的額髮,輕笑道:“今日是父皇的壽誕,母妃難道不應快活麼?”

“兒臣也快活。兒臣快活,是因今日兒臣上書房時背出了《禮記》中《禮運》一篇,傅學士還誇獎兒臣進境迅速呢!”元顒笑得極開心,拉著洛瑕的衣袖同她扳著手指道。

洛瑕便笑道:“《禮運》記五帝、三王相變易,陰陰轉旋之道,是為儒家‘大同’主張。傅學士讓你現在便讀這一段,足見他思慮頗深。顒兒既然進境迅速,便更要好好跟著傅學士讀書才是。”

元顒極乖巧地點頭向洛瑕道:“兒臣明白。”

洛瑕雖也心疼他小小年紀便要這樣苦苦讀書,只是身為皇家的孩子,生為尊貴也並不意味著能夠以瀟灑肆意的方式成長。若顒兒只一心要做個富貴閒散宗室也便罷了,只要他尚且有些許的想要上進,甚至是對皇位還有一絲一毫的野心……他便註定了要受一生苦難。這樣的道理,即便她不是生於天家或是什麼人人各懷鬼胎、風雲迭起的龐大家族,只是看多了聽多了那樣的戲碼。卻也能夠大致想象權勢財富當前,還能夠保持本心的人有多麼的少。

更何況,對於天家皇子,一旦成事,便是坐擁江山,功成名就。這樣的誘惑力,引著多少本可安然平順度過一輩子的皇子親王前仆後繼地慷慨赴死……

她也曉得自己這樣說委實是有些迂腐,她從前總不喜歡聽見這樣的勸告,可是隻有在真正承擔了為人父母之責,將顒兒當做自己的弟弟或是親子一般照看後,方才明白為人父母如此諄諄勸告的苦心。她自小沒有親生父母在身邊,可是見身邊朋友同學被父母教養著照顧著長大,這樣的話也聽見過許多回了,並不是完全不明白父母說這話時,作為被教育的子女是什麼樣的感受。而如今她也被顒兒叫做了“母妃”,即便她只長了顒兒十歲,只算是他的姐姐,可這樣一份盼其成龍的心情,大約卻是不會變的。著意為顒兒尋一位飽學多才之士來教習他國策經綸,為的也不過是他日後能得一個好的前程罷了。

“洛母妃,頌兒這些日子都沒能與十七皇兄一同上書房,頌兒很想念十七皇兄……母妃母妃,宴後頌兒能去紫石宮尋十七皇兄一起玩麼?”

凝暉帝姬在一旁忽地扯了扯洛瑕的衣袖,一雙眼閃爍著希冀巴巴地望著她。洛瑕便笑道:“十七皇兄這幾日不見頌兒,也過得很是無趣。頌兒若想來,隨時都可以過來尋你十七皇兄,只消同淑妃娘娘說一聲便是了。”

衛淑妃此時也與周昭儀一同過來,見凝暉帝姬正纏著洛瑕要去尋十七皇子玩耍,便道:“你十七皇兄課業繁重,哪有空閒陪著你胡鬧?”

洛瑕陪著笑道:“十七皇子也不過跟著傅學士上了兩日書房罷了,他小小年紀,哪裡有那許多功課要做?頌兒若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