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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站著一個渾身上下被雪絮染白的人，穿著軍綠色的羽絨服，帶著帽子裹著圍巾，只露出一條掛滿了冰雪的眉毛，以及雪眉之下烏黑深邃的雙眸。

江臨淮露出了一個十分微妙的表情。

他有些驚訝：“下雪了？”

站在門口的陸循頓了頓腳，被裹在圍巾裡的聲音有些鬱悶：“你的關注點錯了。”

他一路風塵僕僕，到站之後發現虞山市下起了大雪，不到半小時，大雪已然積至腳踝，好幾段路的交通都堵塞了，車租車開到一個路口停下，計程車司機一臉歉意，表示他怕出意外，不敢繼續行車。

陸循出門之時沒料到會下這麼大的雪所以沒有帶傘，倒是出門之時蘭姨塞給他的帽子和圍巾排上了用場。

陸循進了屋，把手裡的東西放在桌子上，回房間換衣服。

江臨淮拉開窗簾，灰撲撲的天色，雪花紛亂無章，在天地之間飄零，墜落停棲於馬路上、屋頂上、樹梢間，樓下有一群活蹦亂跳的年輕人，彷彿獲得了新生一般，在一片白茫中歡悅。

“小灰居然沒有被凍死。”陸循從房間走出來，盯著江臨淮一語雙關道。

江臨淮：“……”

沒有人在的時候，小灰面對著跟冰塊似的江臨淮都不敢說話，連最愛的葵花籽都偷偷藏在爪子中，等江臨淮進屋的時候才敢磕。

陸循看到江臨淮一臉想要反駁又不想同你一般見識的神情，就覺得心中有些暢快，連帶著語氣都染上一絲他自己未察覺的溫柔：“晚飯呢。”

江臨淮看了陸循一眼，道：“桌子上有外送電話，自己選。”

果然這幾日，江臨淮壓根就沒有開鍋。

四十分鐘之後，桌子上擺了一個熱氣騰騰滾著熱湯的火鍋，陸循和江臨淮相對而坐，擇筷而食。

陸循方才拎在手裡的除了一些土特產和藥材之外，就是蘭姨專門準備的一些小吃和火鍋食材，帶著這些東西坐了六個小時的火車，魔尊大大也是醉了。

陸循在火鍋中撒了一點平和養胃的藥材，因為江臨淮口味清淡，連辣椒都沒有放，高湯是用筒骨熬製，食材十分新鮮，蝦丸鮮滑，入口毫無腥味，江臨淮抬頭，陸循道：“這些都是蘭姨親手做的。”

江臨淮微愕。

“我爸的繼室……”陸循想起他的生母還沒過世，改口道，“我爸的現任妻子。”

“陸叔叔要結婚了？”江臨淮表示驚愕，沒聽三叔提起過啊。

“還未成婚，待三月十八。”陸循解釋道，對於陸業成再次成家立業他心底還是挺欣慰的，蘭姨又是聰慧溫柔的女子，跟陸業成在一起再好不過了。

江臨淮想起三叔三月份回國，應該也有出席陸叔叔婚禮的打算吧。

兩個人默默無語吃完了火鍋。

江臨淮沒有開口問陸循為什麼提早回來，同樣陸循也沒有問為什麼不告訴他一個人留在虞山市過年，兩個人似有默契，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上重播的春晚。

一直到回房睡覺前一刻，江臨淮關上房門前，遲疑了片刻，凝望了仍在沙發上的陸循一眼。

“我很開心，謝謝。”

聲音凝在唇邊，又消聲入喉。

“晚安。”

陸循回過頭。

微微上翹的唇角，如同棲在皚皚白雪之上的蝴蝶，清風拂過，雙翼在空氣中微微顫動，似一曲悠遠翩然的曲子。

陸循心底倏然一空，彷彿看到冰雪在晨光之中消融，江臨淮居然笑了……

“晚安。”

——

陸循和江臨淮因為大雪，整個春節都宅在家中變身宅男，直到年初九星啟開門，兩個人才有了出門的意向。

過了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