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相對論又要與量子力學統一,建立起一個更完備,更統一的理論……你看,任何理論都在被推翻,都在被在被不斷地否定,但是在這個理論不斷被超越和否定的過程中,只有一個是沒有變的,那就是‘否定’這個行為本身。你可以假設我們生活在缸中之腦裡,有一群長得醜陋的邪惡外星人囚禁了我們,但是你還可以繼續猜測認為那群外星人也不過是一群更瘋狂的外星人所玩弄的可憐玩具罷了,如此類推,可以一直至無窮,在這個過程中,只有一個假設接著一個假設的涵蓋性、包容性是不變的,包容本身就是這個宇宙的本質。就算你可以反對宇宙的本質不是包容性,提出一個更高階的猜想,但是當你這麼做時,你的這個行為本身就是在原來的假設基礎上的一種包容。不論你如何試圖建立更新的理論或者打破過去的一切,你也依舊逃離不了去包容過往的命運。包容性,也就是愛,而愛,就是宇宙的本質。”

我嗤鼻一笑:

“所以說,愛就是上帝的最高形式麼?”

“是啊。愛就是上帝的最高形式。一個合格的上帝必然深深地愛著他所創造的世界,與他的世界血肉相連。”秦淑雅露齒一笑,齊刷刷的長長睫毛掛著天邊的日光。“而上帝所能夠愛的最後一件事物,就是死亡。愛世界,包括它的死亡。因為死亡也是世界的一部分。”

說到這裡,秦淑雅輕輕地地站起了身來,她的紅色涼鞋踩在屋的邊沿,一頭柔軟細膩的黑髮迎風飄舞,那一刻的她,美得就像是一首貫穿了整個宇宙的古老的詩。

“我要走了。”秦淑雅一手搭著額頭,凝望著天邊的淡淡薄雲和絢麗的日光,小聲道。

“去哪裡?”我下意識地問道,卻發現自己的問題很多餘。

秦淑雅依然笑得雅氣十足,她沒有回答,顯然她也知道對於我,她不需要回答。

“你還沒有告訴我最後一頁紙的下落呢。”我提醒道。

“如果就這樣告訴你,不是會很無聊嗎?”秦淑雅轉過頭來抿唇一笑,“在我走之前,我就給你留下最後一個遊戲吧:神無月,最後一頁紙就在地球上,因為紙本身是可以進行空間拓撲的,所以它可能會以任何你能夠想象到的物體存在,比如一本書,或者一個毛絨玩具,或者一個埋藏在海底深處的空瓶。如果你想得到那最後一頁紙的許可權,那就最好在它被別人發現並且被得到了許可權之前找到它吧。這是我留給你的謎題,也算是你我之間進行的最後一場遊戲咯。如果得到這最後一頁紙,神無月,你就是真正完滿的神了,那時候,你就可以追尋真正的絕對無限。”

我不禁皺眉道:

“沒有更多線索麼?雖然地球在宇宙尺度來說不算什麼,但是如果你把那一頁紙變成了一個原子,我也不知道要找到何年何月不是麼?”

“那就看你的造化咯。真不行就把地球給炸了吧。書本身是無法被毀滅的。”秦淑雅罕見地眨了眨眼家,扮了一個調皮的鬼臉,“好了,就說到這裡吧。如果你有一天真的得到了無上的神權,算是出於對我的遺願的尊重的話,請你不要再復活我。”

“就這樣吧,再見了,神無月。”

“喂,你不要——”

可是不等我說完,秦淑雅已經輕輕地抬起了她那修長的美腿,朝著屋頂邊沿輕輕地踏出了一腳,那一刻,大風吹起,秦淑雅那一頭散開的秀髮伴隨著飄飛的黑色裙邊獵獵飛展,而她那白皙靜美的臉龐上,則是帶著幾分釋然而圓滿的微笑。

朱唇微啟,靈眸微動,秦淑雅微微一笑,留給了我她最美的一瞬間。

“愛世界,包括它的死亡。”

她說道。

然後,她輕輕一點腳尖,微微一跳,縱身而出,動人的嬌軀在空中微微轉動了一週,我看到她那優雅微笑著的臉正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