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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酉,給他定性,結論為“元祐奸黨”。
首批定奸黨者,共十七人,李格非名列第五。於是,罷官。
九月,宋徽宗覺得這樣懲治,起不到廣為人知的效果,親筆御書奸黨人名,刻石於京師通衢大道的端禮門上,眾目睽睽,以示儆尤。這一次,打擊面擴大化了,由十七人增至一百二十人,李格非名列其中,充軍廣西象郡。
公元1103年(崇寧二年)四月。
宋徽宗在意識形態領域,充分肅清“元祐奸黨”流毒。下令毀司馬光、呂公著等繪像,及三蘇、秦、黃等人文集。包括他們手書的碑匾題詞,楹聯墓銘,統統砸爛仆倒,掃蕩乾淨,不留痕跡,私藏者以窩贓罪論。
九月,這位皇帝認為只是在開封城裡,收拾元祐黨人,規模有限,很不過癮。下令天下,凡各地監司、長吏廳堂之間,必立“奸黨碑”,為怙惡不悛者戒。至此,燒錄於黨人碑者,再次挖地三尺,層層加碼,總數達三百零九人。
李格非名列第二十六,排位相當靠前,日子很不好過。
公元1104年(崇寧三年)。
更惡毒的政策出臺,詔御書所書寫之奸黨,“不得擅到闕下”,更不得在汴梁居住。凡親屬,無論親疏,遣返原籍。連文革期間的對可以教育的子女,給出路的政策,也沒有,可見宋徽宗斬草除根之歹毒。
公元1106年(崇寧五年)春正月。
因為慧星出西方,太白晝見。這個絕不上東西有皇帝,不得不詔求直言,有上書者認為堂堂京師立這樣的碑,全國各地立這樣的碑,有礙觀瞻,遂有毀碑之說。
公元1108年(大觀二年)春正月。
壬子朔,宋徽宗這場政治運動,總算告一段落黨禁至此稍弛。
據說,宋太祖趙匡胤登基後,有過一條不成文的規定,不得殺諍臣,不得殺讀書種子。是否如此,未見正史。但趙姓皇帝對待知識分子,尚屬禮遇,不算那麼刻薄。
李清照的悲哀(2)
在中國封建社會中,文人做官,做到部長級,國務委員級,副總理級的高層職務,也就只有宋朝的的范仲淹,王安石,歐陽修,司馬光,蘇軾等人,達到如此官位。他們出入宮禁,位列中樞,掌握機要,籌謀決策,真正受到帝王重用,那才真叫當官,絕不是當擺設,充玩藝,起花瓶作用的閒差虛位。有職有權,有威有勢,足夠讓今天已做官的,想做官的作家,或者詩人,豔羨不已。
李清照的父親李格非,也非等閒人物,以禮部員外郎,拜提點京東刑獄,作為河南、山東一帶的司法廳長,警察總監,官也做得不算小的。所以,平心而論,混賬如趙佶者,儘管修理文人,不遺餘力,透過黨人案,大搞宋朝的政治運動,倒沒有開過殺戒,沒有砍人腦袋,總算不違祖宗規矩。不過,他先打“元祐奸黨”,後打“元符奸黨”,雷厲風行,嚴懲不貸,鬥爭從嚴,處理也從嚴,充軍發配,妻離子散,打得大河上下,京師內外,殺氣騰騰,鬼哭狼嚎,也是蠻恐怖的。
最滑稽者,居然還有平反改正,落實政策一說。“元祐奸黨”案,從公元1102年,到公元1108年,也頗符合當代政治運動“七八年來一次”的大限,實在讓人不禁感嘆系之。
敢情,歷史原來是一條環行路,這一切都是古已有之的,能不令人咋舌?
北宋自神宗變法以來,到徽宗的雙打,知識分子就不停地被翻燒餅,烙了這面再烙那面,烤焦這邊,再烤那邊,今天把這撥打下去,明天把那撥抬上來,後天,給打下來的這撥昭雪,再後天,又將抬上來的那撥打下去。
在哲宗朝元祐年間蜀黨被起用,到了徽宗朝崇寧年間洛黨抬頭,又被打下去的噩運。被李格非不幸趕上了,他的罪狀,就是站錯了隊,誰讓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