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全笑一聲:“沒什麼,就是想告訴你,宋三順家非常有錢,人家都說他有萬貫家財呢,偏偏某些人連五十貫的路費都拿不出。”

宋繼祖臉更黑了,轉頭怒視他:“趙全!人家有錢你得意個什麼勁?”

“你這就不懂了吧?他宋三順的錢保不齊哪天就成別人家的錢呢,你說是不是?”趙全一臉得意道。

宋繼祖若有所思,上前追問一句:“你想去撬他家門?”

趙全但笑不語,來到老趙氏的餛飩攤子,在桌旁一坐,大聲道:“姑母,給侄兒下碗餛飩,用大碗啊。”

老趙氏無奈,只得點燃炭爐燒水下餛飩。

崔寡婦不樂意了,摔著盆兒道:“咱們餛飩攤子也不是你趙家一人的,不是這個來白吃就是那個來白吃,都不要本錢的麼?老孃還怎麼做生意?”

老趙氏沒說話,但仍然下了兩大碗餛飩,一碗給兒子,一碗給侄子。

崔寡婦氣壞了,一把將筷子摔地上,叫道:“咱們現在就散夥!”說罷轉身走了。

老趙氏嘴角撇了撇,將地上筷子撿起來,擱水裡洗了洗,重新插進筷籠。

她早就想散夥了,只是不好先開這個口。

老趙氏在村道邊擺的餛飩攤子生意還算不錯,每天都能賣出去不少,但因與崔寡婦合夥的關係,掙的錢只能一家一半。

而崔寡婦只在趕集的時候過來幫忙,在村道口擺攤,則時常不見她人影。

若是真散了夥,老趙氏想在村道這邊蓋兩間茅屋,自己與兒子孫子暫時住茅屋裡,等掙到錢再想其他。

反正閨女已經回她親爹那邊了,不用跟自己受苦,若能跟宋三順緩和關係,閨女說不定還能嫁個好郎君。

吃完餛飩,趙全說了一句:“可惜宋三順家有兩條大狗,不好弄啊。”

說罷,吹著口哨搖搖晃晃回家去了,獨留宋繼祖與老趙氏母子面面相覷。

“你表弟跟你說了啥?”老趙氏不解。

宋繼祖沒言語。

這時,宋承業跑了過來,手裡拎著一個簍子,簍子裡有十幾條泥鰍。

“祖母,水渠那邊有好多泥鰍,你瞧!我還捉到一條鱔魚呢。”宋承業將簍子遞給老趙氏看。

老趙氏接過簍子看了看,誇讚一句:“承業真能幹。”

宋繼祖皺眉看向兒子,見他褲腳捲起,赤著一雙泥腳,身上衣裳還打著補丁,心中不由鬱悶無比。

再想到長安那小丫頭,一身衣衫鮮亮整齊,連一個補丁都沒有,乍一看還以為是哪個財主家的姑娘,他心裡就像吞了蒼蠅般難受。

憑啥宋三順日子越過越好,自己反而像喪家之犬?

還有那個新宅,本就是自己的,就因為那個老東西生了病,自己一家不得已才放棄那宅子,結果老東西竟然裝病,故意設計他們。

宋繼祖越想越氣,對兒子道:“承業,你去找宋長安將咱家大狗要回來!”

宋承業迷茫:“爹,要回來幹啥?咱家又沒有東西餵它?”

宋繼祖一拍桌子:“要回來殺了吃肉!”

“不行!”宋承業連連搖頭:“大黑它現在不肯聽我的話了。”

其實他不想讓大黑死。

宋承業總覺得自家大黑就是楊戩的哮天犬,他不想吃它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