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貫新仍舊不來炕上睡,用他的話說:“我在炕上也不能挨著你睡。還不如在炕下躺你身邊呢。”

他說得對。因為連續兩個晚上他睡在我頭下的位置,總是會半夜三更的拽我頭髮,牽著我的手。或者是知道我不敢出聲喊。坐起身來偷偷吻我。

我還是有一點點抗拒紀貫新的吻。倒不是排斥他,而是我媽就躺我身邊。我心理承受能力不強,每次紀貫新吻我的時候。我都嚇得要死,而他偷偷在我耳邊說,他爽的要死。

因為鄉下的居住環境確實有些差,所以我每天都是掰著手指頭算日子,看看還有幾天能回家。

六號晚上五點多的時候,我跟紀貫新正在外屋準備晚飯,我媽從裡屋出來,她招呼我說:“子衿,你手機響了,進屋接電話。”

我放下手頭的事情,轉身進了裡屋。

手機被我放在炕沿處,我一眼就看到螢幕上顯示著一個沒有存名字的陌生號碼,號碼下面的所在地顯示是:涼城。

從涼城打過來的,我沒多想,直接接通。

“喂?”

因為不確定對方是誰,我只說了一個字。

但是意外的是,手機裡面的人沒有應聲,但也沒結束通話。

我有點詫異,不由得又‘喂’了一聲,對方還是沒回。

我拿著手機一聲不吭,大概過了能有十秒鐘的樣子,我腦海中忽然蹦出一個人的身影,是他嗎?

心像是掉進了一個無底洞,不停的下墜,我一直要忍受擔驚受怕,卻不知何時才會觸底粉碎。

不知過了多久,我終是忍不住出聲說:“打錯了吧?我掛了。”

“子衿……”

熟悉的低沉聲音傳來,我拿著手機的手指頓時緊了緊。

我沒出聲,幾秒之後,手機裡的男人說:“我們見一面吧。”

他的聲音很低也很輕,我想象不到他說這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是怎樣的。因為他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模樣,就連‘不愛你’三個字都說的那般理所當然。

從離開夜城的那一刻起,我心裡無時無刻不在想,如果駱向東突然給我打個電話,告訴我‘我們見一面吧’,那我一定會二話不說的原諒他。

我可以放低姿態甚至是一次兩次的不要自尊,可是……這麼久了,我等到心已經死了。

我用右手拿著手機,垂在身側的左手不知何時緊張到緊握成拳。

我很想問問他,如果當初他知道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說愛他,他是否還會捨得錯過我?

可是萬語千言,話到嘴邊,我只是說:“不要再給我打電話了,我有男朋友了。”

我以為我不會哭,畢竟這句話我想了很久,如果有一天我能對駱向東說出這樣的話來,心中一定會很爽吧?

可眼下我不知道駱向東心裡怎麼想的,我已經心如刀割,好像是我給駱向東打了電話,他告訴我他有了女朋友一樣的難受。

我說完之後,駱向東也不說話了,我倆就這樣拿著手機默不作聲。

最後還是我一狠心掛了電話,伸手抹了下眼睛,我剛轉過頭,裡屋的房門正好被人拉開。紀貫新穿著件白色毛衣手上拎著幾根大蒜看著我,我略顯慌張,不由得愣了一下。

紀貫新也看著我的臉,隨即又看了眼我放在炕沿處的手機,眼帶狐疑的問道:“誰啊?”

“沒誰。”

紀貫新一步跨進裡屋,關上門。因為我媽跟我姑姥都在外面,所以他壓低聲音對我說:“我們才剛在一起兩天,你現在就開始撒謊,這樣好麼?”

我知道紀貫新一定會看出來,畢竟我眼眶中的眼淚還在持續的想要往外湧。我也是忍著不想哭,可心底的難過卻越來越多。

垂著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