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看時,白選的手已經握住了他的巴掌,不過只沾了沾就放開。

他敏銳地感覺到自己的手指中間多了什麼硌手的東西,不用看,他能猜到那是什麼。但他並沒有感到欣喜,抬眼看向白選,元啟森澀聲問:“你這是幹什麼?”

“這顆晶是祝賀你的身體好轉的小禮物。”白選嚴肅地說,“你必須答應我,只能珍藏它,不許把它用在研究上。”

元啟森立時燦然而笑,掏出手帕珍而重之地把這顆黃豆般大的晶顆粒包起來。他鄭重其事地說:“哥哥一定會珍藏它。”頓了頓,他又道,“如果哪一天哥哥死了,什麼東西都不帶,只帶著它進焚化爐”

“呸呸呸”白選狠瞪了元啟森兩眼,“童言無忌什麼死啊活的,好容易元家有個我現在不怎麼討厭的人,你可千萬別死”

呵呵笑出聲,元啟森搖著頭說:“什麼時候哥哥變成你不討厭很喜歡的人,哥哥就圓滿了”

“當著小孩子,別說這些晦氣話。”白選心裡突然有點難過。她知道元啟森的身體狀況,他現在其實還是個病人,還應該躺在床上靜養,但他卻東奔西跑了許久。

“走吧。”元啟森溫言道,“你放心,我的身體至少在三五年裡還是沒事。你讓蔣家遞來的那片紅豆杉林所在地的座標,幫了我好大的忙。我想從這幾年中偷出點時間來,去做一些以前不敢想不敢去做的事兒。”

這是方才談話造成的影響。瞧著元啟森信心滿滿的表情,白選卻不敢接話。要是元啟森真的走了文學這條路,他那些啟森式梨花體詩歌若惹來一片痛罵聲,他八成得恨死自己。讓人家希望破滅什麼的,最討厭了

三個人出了木閣,沿著青松林間的石子路慢慢往莊園走。數字保鏢們和元家的護衛趕緊跟上,圍成半圓拱衛著三人。

快要接近元氏莊園時,眾人忽然聽見女子撕心裂肺的哭聲。緊接著,昏暗中亮起兩盞刺眼之極的大燈。機器開通時特有的沙沙聲過後,女人的哭聲被放大了好幾倍,她悽慘地號哭著,不停地叫著慧慧、慧慧。

白選和元啟森不約而同對視,從彼此瞭然的目光中都清楚對方已經發現那兩盞刺眼大燈是一輛車的前燈。“是新聞採訪車。”元啟森低聲說,“這個正在哭的女人應該是慧初的親生母親李瑩。”

幾個人往莊園一側繞行,藏在陰影處觀望。白選從元啟森的表情可以猜出,他對那個相處了十七年的所謂妹妹還是有感情的。

很快,從元氏莊園裡面快步走出數人。為首者據元啟森介紹,那是元氏的新聞發言人鄭先生,素來由此人應對媒體和對外發布元氏的重大新聞。白選也認出這名精幹的中年男人,她在電視上曾經多次見過。

見新聞發言人露面,在雪地裡蹲守的記者們舉著長槍短炮一窩蜂衝過去,爭先恐後把話筒對準了他,嘰嘰喳喳發問。

鄭先生得體地微笑著,卻沒有立即吭聲說話。直到記者們的情緒在元氏護衛們的“幫助”下走向平緩,他才清了清嗓子說:“諸位,裡面正在進行一場隆重莊嚴的葬禮,還請諸位不要大聲喧譁。元承智老先生委託我出來,就是為了給諸位解疑的。”

雙手連連下壓,鄭先生有效制止了記者們的再次騷動。他的目光投向靜靜停靠在一顆柏樹旁的那輛新聞採訪車,大聲說:“李瑩小姐,老先生慈心為懷,沒有追究你十七年前的挑唆之事,你要懂得感恩慧初小姐仍然是元家的小姐,但是你,請恕元家不能再收留。”

“求求你們,求求你們讓我見慧慧一面。”廣播裡又傳來李瑩的哭嚎,她似乎唯恐人家聽不清她的話,咬字特別清楚,“我知道我犯了錯,我不該唆使繼明先生用女兒換掉了大小姐。可我是個母親,我不想讓女兒一輩子跟著我姓李不想她在學校被人指著鼻子罵是私生女,她是無辜的她資質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