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一言不發,自己走進廚內再煮另一鍋粥,自煮自吃,完全不接受她的好意,讓她如廢人般自生自滅!

再者,自從上次他與她最後一次傾談後,他便沒再張口和她說話,也沒看她,直行直過,嚴如在這間屋子裡,由始至今僅得他自己一個人住似的,她根本便不存在!

而阿鐵在家中軀了兩天,元氣已逐漸恢復,他決定重操故業,出外採藥。

這樣急於工作,一來固然是不想站在屋內與她朝夕相對;二未,是因為他要賺錢買酒,他要喝酒!

阿黑始終沒有歸來,也許他真的已經死了。阿鐵愈來愈不想面對這個真相,他只想逃避面對事實,他惟有喝酒。

漸漸地,他每日都酒不離手;甚至有時連粥也不煮,只喝酒。

然而,他每晚回到家中,還是有一大碗粥放在桌上,等待著他。

他知道雪緣定是躲在房內等他吃她所煮的粥,可是……

她的粥夾雜了大多的情愫,他明白只要自己一吃了便會慢慢接受她,他寧願不吃!

況且許多時候,阿鐵一覺醒來,總髮覺自己的靴子給清理得十分潔淨,他知道,除了是雪緣乾的外,還有誰會為他如此?

好細心!若非有過量的情意,一個少女怎會把男人的臭靴子打理得如同新的一般?

阿鐵並不是一個鐵石心腸的人,他有點感動,但亦自知不能心軟。

故此在每晨出外採藥之前,阿鐵總是當著她的面把她打理得潔淨的靴於互相踏個亢葬不堪,他不要領她的情!

雪緣總是垂首瞟著他把靴子弄葬,並沒埋怨,只是楚楚可憐的臉上流露一絲哀傷。

這剛好正中下懷,阿鐵就是希望她知難而退!他要當一個最無情的男人!

不過,雪緣似乎比他所想的還要有恆,她簡直百折不撓,依舊對一切逆來順受。

如是這樣,每一大的清晨,阿鐵還是發現他的靴子一片光潔如新。

每一天的夜晚,他歸家時仍是發現桌上放著一大碗盛滿心意的粥。

人和粥,恍如千古守在深閨的女人,望穿秋水,等待著情郎回來。

痴痴地……

第六章 情深

歲月混飩如一個啞謎,從來也沒有人能預知自己在未來的歲月裡會遇上什麼。

只有雪緣,已預見自己將泥足深陷,因她發覺自己不知為何愈來愈不想離開他……

就在半月後的一個晚上,阿鐵猶未歸家,雪緣剛剛把煮好的粥端到桌上,甫一轉身,赫然發現一條青衣人影已不知於何時站於她的身後。

人影還有一具七彩斑讕、如鬼銑般的面具。她終於未找她了。

“神母?”雪緣甫見她,當場如重遇親人般喜悅。

是的!神母與她曾情如母女,至少在雪緣的心中這樣認為。

神母卻沒有和她一樣的喜悅,她只是淡然的道:“連我掠進來也無法察覺,看來為了他,你已把自己的驚世道行忘得一十二淨。”

雪緣面上一紅。這段日子她確是在想著如何可令阿鐵開心,經常心不在焉,她真的早已忘記自己身懷絕藝。

也許在她心中暗暗吟千遍萬遍的,再非移天神訣修練法門,而是一個“雲”字。

神母續道:“想不到以你神姬之尊,居然會如斯屈尊降貴,每天打掃煮粥,還替男人擦靴子,你這樣做,人家還不願領情呢!這種生涯,你不感到太過委屈自己?”

雪緣一愕,彷彿有點感觸,但猶堅持:“喜歡一個人,必須要如此包涵忍讓,毫無條件付出;這個世上,沒有不勞而獲的情……”這一句,真不啻是痴男怨女的名言。

神母道:“那你可有什麼收穫?”

雪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