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醫院離他的住所並不遠,往北走只需要穿過利姆斯河,就能從位於上灣區的白柑橘街到達上街區的紫丁香街,來回一次花費不到一個小時,但這件事似乎帶給他沉重的打擊,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被厄運詛咒了。

“或許明天去一趟列伊努教堂比較好?”潘德利這樣想著,然後掏出錢包看看有多少零錢可以捐贈,忽然看見一個身穿白色衣服的人嗖嗖嗖跑進了自己家隔壁的屋子。

“在這樣寧靜的夜晚竟然還有人像我一樣無法入眠?”潘德利自言自語,“也許也是一位沒有追回退款的可憐人?唔,應該不會應該不會。”

隔壁的三十二號。

昂都進門,繞過那些釋出委託的看板,直接大步踏上樓梯,咚咚咚地來到二樓。

“你能安靜一些嗎昂都先生,哪怕只是將腳步放輕一點點?再這樣下去我們會被鄰居投訴的,我可不想再搬家了。”加里坐在桌前抱怨。

昂都沒有理會加里,徑直來到塞林面前,張開雙臂就是一個熱情的擁抱。

結果塞林靈巧地矮身躲過,迅速後撤一步,遠遠地看著昂都,眼神冰冷。

“剛剛解決一起重大事件,不應該來一個歡快的慶祝擁抱嗎?為什麼要躲開?”

“躲開男人的擁抱,這是基本的禮儀。”塞林似乎看出了昂都的意圖,“說吧,又闖了什麼禍?”

“塞林大哥你為什麼總用帶有偏見的眼光看我?你對其他人的友善為什麼就不能分給我一點,而且,我就一定要闖了什麼禍才會來找你嗎?”

“不然?我想不到除了給你解決麻煩之外,我還有什麼作用。”

說完塞林又往樓梯的地方看了看,好奇道:“切茜婭沒一起過來?”

“她回去拿東西了,一會兒就來。”昂都四處看看,“那個孩子現在在哪裡?”

塞林聽後轉身領著昂都去了旁邊的一間屋子,坐在桌邊的加里和貝特羅對視了一眼,也跟了上去。

此時已經臨近黎明,月亮藏在了雲層裡,外面一片昏暗。

年輕人安靜地躺在床上,呼吸悠長而平穩,一盞橘黃的煤氣燈照亮了他的側臉,將影子投在一旁的牆壁上。

“看著就是個大男孩兒的樣子,比我要稍微小一點。”加里平靜地說著,向眾人暗示自己也是個青春的年輕人。

“不,按照心理年齡來看,你似乎比他還小一點。”貝特羅接上一句。

加里裝作沒有聽到貝特羅的諷刺,話題一轉,說道:“誰能想到呢,這麼小的孩子竟然像閃鱗魚一樣難抓,而且身上還充滿了謎團。”

昂都點點頭,感慨道:“對啊,誰知道他從哪裡來的那麼多問題,最重要的是,他還是目前我們手裡僅有的關鍵線索。”

屋子裡幾個人不約而同地點點頭。

剛剛過去的一天實在是漫長的一天。

在這一天當中發生了許多事,讓他們筋疲力盡,但最後坐下來總結的時候,他們驚奇地發現,這些事情似乎都跟眼前的年輕人有著直接或者間接的關係。

可偏偏這個傢伙現在在睡覺,而且看上去睡眠質量非常好。

“我們出去說吧,不要打擾他睡覺。”貝特羅壓低了聲音提議,看蘇格的睡臉,十分安靜,他不想去打擾。

“不,我建議就在這裡說,”昂都轉頭看向加里,“跟他周旋了半天的時間,你知道這傢伙其實有多厲害,對嗎?”

加里開始回憶,然後露出一個苦笑,點點頭。

“所以就在這裡看著他,輪班也不能間斷,每六小時換一個人,保持精力,不然說不準就會被他逃跑。”

屋子裡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那個沉睡中的年輕人,然後展開各自不同的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