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要借葉驚塵的頭顱,刺殺薛退甲。一切已安排妥當,薛退甲將步葉驚塵的後塵死去,別人還以為是藏刀的手腳,而我則為薛退甲報了仇。薛弦引早已不滿虹線野林陽雨和薛弦止,向我頻送秋波。我將幫他一一除去那些人。其間,尉遲橋自然不會再降,我會在與他的戰鬥中壯大,直到我羽翼豐滿,尉遲橋和薛弦引癬疥之患何足為道?洛陽將是我囊中之物。藏刀這個身份我早就不想要了。曾經我以為殘暴是成功之根本,而幾年來我不過為人作嫁,除去兇惡的名聲一無所獲。殘暴應該只埋在心裡,表面上你還要冠冕堂皇,這才是成功之道。

這些我當然不會告訴葉驚塵,薄輕語還在身邊呢。就讓他死得不明不白好了:“聰明人的想法,你不用知道。”

他居然看透了我的打算:“你,要殺,薛退甲?”

我不高興他這樣:“你快死吧,以後怎樣,干卿底事?”

他說:“為什麼不問,我怎麼,知道,去阻止談判?”

我的心猛地一跳,不祥之感驀然升起,似乎正在掉進一個精心為我打早的陷阱。我看著面前的葉驚塵。他的腰桿不知何時挺得筆直,哪有一點中毒的樣子!

唐遮言作品集·藏刀·十八日作者:唐遮言

第二十九章 九月十七 薛退甲

我跨進葉驚塵的小屋,向雲憐花:“那是我們的一次合作。”

幾天前,第一次走進這間小屋,看見屋裡那個長髮披肩的年輕人,我便斷定他絕不是大奸大惡之輩。我們之間奇怪地存在著一種默契,一見如故。他說他看見過我,彼時我正在陣亡的將士的屍體中,他說我那時的大悲的眼神令他難忘,他因此信任我,願意為我做力所能及的事情。

他當然告訴我他是葉驚塵,並說,他感覺到真正的藏刀的氣息。他已經花了許多精力去了解藏刀。在過去的三年裡藏刀被傳得神乎其神,但透過誇大的傳說,有心人還是可以從中發現一些蛛絲螞跡。葉驚塵以為,在三年來的三場戰亂中,藏刀並非似人們傳說的那樣挑起戰爭後,便置身事外,而是始終積極參與,隱身於某一方的決策層中。他要戰爭按他的思路進行。而很可能從中賺取了大量的金錢。他是貪婪成性或為將來打基礎,只有他自己知道。但他在洛陽亦不會離得太遠,極可能正躋身於決策者之列。

他的話令我大吃一驚。藏刀不可能進入尉遲氏或李氏的決策層,只能在唯才是用的我的身邊。橫亙於胸口多日的疑團忽然迎刃而解。我們與尉遲橋的第一次正面交鋒,尉遲橋對我們的戰略部署瞭如指掌,當時我一度懷疑他在我的決策層中安插進內奸,可隨後的事情證明內奸並不存在。現在,真相大白,的確有人向尉遲橋洩密,洩密的不是內奸,是藏刀。他的洩密既動搖了我們的團結,復使我們陷入困境,他好挺身而出,扮演拯救我們的角色,漸漸將軍權握到手中。藏刀於是呼之欲出:

林陽雨!我幾乎可以斷定是他。他於那一戰中名聲雀起,是最大的獲益者。

然而這僅僅是猜想,我的猜想並不總是準確。我將心中所想和盤托出,讓葉驚塵參謀。他亦認為,藏刀就在虹線野、雲憐花和林陽雨三人之中。所有的猜測都是枉然,我們必須讓他自己現出原形。

葉驚塵建議在他們三人在場的情形下,自己現身承認是藏刀,彼時別人不會奇怪,唯有藏刀本人例外;他的表情一定會不一樣。

磋商後,我決定與尉遲橋議和,一來讓葉驚塵有登臺表演的好理由,再者亦可試探尉遲橋的態度。

我沒料到表情有異的不是林陽雨,而是雲憐花。他對和談的反感與對抗成為他是藏刀的佐證。

有對林陽雨看法的前車之鑑,我沒有輕舉妄動,等待著他的進一步暴露。

利用我的授權,雲憐花堂而皇之地做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