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不在我軍手中,但我軍已得秦北,高屋建瓴,只需縱鐵蹄一衝,長安唾手可得!”

桑維翰笑道:“長安堅城立於關中,八百里地方一馬平川,原是無險可守,但漢唐兩代在此立都,何曾見匈奴、突厥能強攻入城的?長安能夠如此自有其道理,眼下天策軍雖然已經威脅到關中,但威脅到取得,中間可差了老大的一截呢!”

曹元忠冷笑道:“匈奴突厥之所以不能得關中者,在於未得隴右,如今我軍已得隴右,西北大門也已開啟,兩相夾擊之下,問關中誰能抵敵?”

桑維翰笑道:“若汗血騎兵團真的能夠分身長驅東入,去年為何不直接北上迎戰耶律朔古,卻要讓張元帥率領西征萬里的疲兵倦卒強打精神,勉強進軍河套?曹兄,這裡只有我們兩人,咱們就挑明瞭說吧隴右那邊,只怕天策軍也後院起火了吧?”

曹元忠哼了一聲,道:“我不明桑兄所指為何!”

桑維翰見他還繼續裝糊塗,也不繼續揭穿,只是道:“如今張元帥雖然連戰連勝,但也正是因為連勝,使得天下諸國都怕了!契丹固然定要來與天策一決雌雄,孟氏也不會坐觀張元帥輕易收取關中。就是江南、荊楚,也不願意看到西涼騎兵一支獨強!因此我主雖是新立,卻是後方安穩燕雲不怕胡馬南犯、江淮不怕吳楚犯境,若與張元帥對決,則右有契丹騎兵隨時突入,左有蜀國兵馬暗中為援,曹兄,你捫心自問,天策再怎麼強大,在這等形勢之下還能取得關中麼?”

曹元忠心中其實已經認同了這一說法,卻還是淡淡道:“我軍自起事以來,萬里縱橫,一直都面臨種種不可能,但到最後卻都變成了事實!我軍是否能夠攻取長安,三五個月後自然分曉!何須在這裡逞口舌之辯?”

“我原也無意來與曹兄逞口舌之辯。”桑維翰道:“其實關中一戰要真打起來,天策固然不好受,難道我主就有好處不成?到時候只會讓契丹得了勢,讓吳蜀得了利,我們兩家,卻是兩敗俱傷我主寶座恐怕從此不穩,而天策這邊,嘿嘿,百戰不殆的神話一旦破滅,那張元帥偏安的格局,怕就永遠不能翻身了吧。”

張邁如今所佔領的乃是西涼之地,以西涼之地而逐鹿天下最後定鼎的,自古到今從來沒有那個地方從來就是一個偏安之地,現在之所以會讓天策軍出現席捲天下的威勢,主要在於張邁這個人,也在於天策軍戰無不勝的神話,但這個神話一旦破滅,對天策軍民心理層面的打擊只怕會大到難以估計!很有可能會使天策政權從此成為一個偏安政權了。

曹元忠臉色又是一沉,道:“那不正是你們夢寐以求的麼?”

桑維翰道:“若能唾手而敗天策,那自然是夢寐以求,但如果是破國而慘勝,那對我們也沒什麼好處。曹兄,咱們還是敞開了心胸,好好地談一談吧。”

“沒得談!”曹元忠道:“元帥連見你都不願意,更別說言和了。”

“那不更好?”桑維翰笑道:“我出使契丹,爭取到了契丹之援,當時雖然困難,事成之後,我卻因此而見重!如今天策軍中,只想廝殺,但如果曹兄能夠力挽狂瀾,則將來天策軍負責中原方面整個局勢的大權,不就落到曹兄手中了麼?總之只要能設法媾成此事,則於貴我兩軍,與你我二人,都有莫大的好處!”

曹元忠聽到這裡,第一次沉吟了起來,桑維翰道:“曹兄,這是利國利己的事情,還有什麼好考慮的?”

曹元忠道:“其實我也非要開戰不可,但元帥的決心,卻不是言語所能動搖。”

桑維翰道:“這個我也知道,所以桑某這次來,自然不會空手。”

曹元忠搖頭道:“我可想不出天下間有什麼東西能夠打動元帥放棄攻取長安。”

桑維翰道:“若長安真是唾手可得,那自當別論,但長安是否取得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