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如何?”

一直旁聽的張邁聽到這裡,心中忍不住嘆息一聲,魏仁浦雖也算上智之人,但心思畢竟拙於算計,不像商人出身的鄭渭般吃人不吐骨頭。

鄭渭道:“按照農夫們交上來的數字以及比例。我們就能反推出田主有多少田啊。”

魏仁浦道:“那又如……”

這一次他的“何”字終究沒說出來,猛然一拍大腿,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他看著鄭渭,眼神中就多了幾分敬畏,道:“鄭相好深的算計啊!”

鄭渭笑道:“也不算什麼算計,我當初也不是故意如此設局,只不過局勢穩定下來之後,進一步清查隱田隱戶勢在必行。那些誇報的人都是被一個貪字矇住了雙眼,只顧眼前。卻不知道是自己給自己挖坑罷了。”

對於這些內政事務,張邁沒有過多幹預,只是等事情告一段落後,才道:“我要前往晉北的事情,準備得如何了?”

鄭渭道:“你一定要去?現在秦西雖然安穩了下來,但這是有你坐鎮的情況。若你離開了,我怕會出一些亂子。”

“能出什麼亂子!”張邁道:“孟蜀被我們打怕了,我們不去找他們麻煩,他們已經燒香拜佛了,沒膽子北犯的!劉知遠那邊。自有郭威對付,我問過郭威,他有信心能保東線無恙。至於秦西內部,你看看現在秦西的民氣,就知道我為什麼敢離開了,只要我們前線捷報頻傳,後方就不會有事!”

他頓了頓,又道:“此外郭威還給我出了一個主意,要我北上時,順便把不太老實的本地豪強也帶到敕勒川立功去。”

鄭渭眼睛一亮,連稱妙計,笑道:“若是來這麼一招,對我們治理秦西可是大有幫助。不過你此去千萬別把事情鬧得太大,我跟你說過的話現在仍然有效:兩年之內,甘隴這邊沒力量支撐大戰的。”

張邁道:“我這次帶去的人,核心是陌刀戰斧新陣十營,楊光遠抽調輕騎二千人隨行,再抽從河湟、劍北以及秦西抽調番騎兵五營、漢步兵五營,外加遠端射擊隊伍十營,另外再有一千輔兵,共計一萬二千人,路線是北上黃河,到了黃河邊我會下令伐木為筏,然後順流而下,到了敕勒川就地補給。所以你不必擔心會有什麼負擔。”

當張邁在籌劃北上的時候,楊易已經收到了道路解凍後,轉自輪臺的後方訊息,甘隴地區的穩定,讓楊易安心不少,楊華並沒能在大軍出發之前趕到臚駒河河畔,但這並不妨礙楊易的行動,從決定奇襲漠北開始,楊易就把私人的事情全部拋之腦後了。

他整頓兵馬,以鷹揚軍為中軍,龍驤軍為後軍,以漠北諸族為脅從,大軍開拔之際,便下令前方三支前鋒隊伍耶律安摶的鬼面軍,郭漳的右箭營,衛飛的左箭營出戰!

去年冬天,不斷有漠北的部族逃過曳剌山,接受天策唐軍的整編,這時三支前鋒的人數,都已經超過萬騎脅從部族的人數已經遠遠超過本部隊伍的人數。

耶律安摶所率領的鬼面軍,最先突入潢水流域。

潢水流域在今內蒙古境內,從唐朝中期開始,這裡就是契丹人重要的聚居地,耶律阿保機所屬的契丹迭剌部更是以此為老巢。潢水流域北接大漠,東臨東胡,這決定了契丹一族兼有漠北與東胡的民族特性,此地又南接燕雲,因此又容易受到漢地的影響。

契丹雖是遊牧民族。但耶律阿保機開國之後,便在這個地區建立都城,名曰“皇都”,又接受了漢文化的影響,營建宮殿和祖廟,更在皇都城內。建造孔廟、佛寺和道觀,皇都的建制,大多出自漢臣康默記之手,而城外的農田灌溉,又多與韓延徽有關。後來,耶律德光又將皇都改為上京,是為契丹之首都。

從唐中以來,契丹人在這片地區早已根深蒂固,耶律阿保機在此立國。如今也經歷了將近四十年!四十年間阿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