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是像網路傳說的那樣出於義憤。畢竟當年侯宏昌撞人的事情,網路輿論給了侯家很大壓力,後來他被殺的時候又有一片叫好聲,侯宏昌他爹媽至今都非常惱火。”

“原來是這樣,他們這不僅僅是要殺掉楚慈,還要讓他身敗名裂!”裴志冷笑一聲,問:“這種陰毒點子是誰想出來的?”

侯瑜咳了一聲,“這種事情當然有很多下邊人出主意……事到如今追究這個又有什麼用嘛。”

看他那反應,裴志大概能猜出這是他們家人想出來的點子,侯瑜也覺得丟臉,不好意思承認,一概推給手下人。

不過他有一句話說得很對,事到如今追究這些很沒意思,而且虧得侯家人想出了這個缺德點子,楚慈才能多留了幾天的命。要不然他剛回北京的第一天,說不定就已經被侯家人殺了。

裴志悶聲不響的抽了幾口煙,突然抬頭盯著侯瑜,問:“你也姓侯,侯宏昌是你親堂弟,我不信你不想給他報仇——那你現在告訴我這些又是什麼意思?”

侯瑜毫不迴避的直視著裴志,半晌古怪的笑了一下,反問:“裴老闆啊,假設你是個普通百姓,對這件事情的內幕半點也不知情,現在侯宏昌的親屬突然蹦出來告訴你說他們兒子是無辜的,當年那個被撞的民工小孩是違反交通規則的,殺了侯宏昌的人只是搶劫求財的,現在兇手終於落網了於是侯宏昌終於可以沉冤昭雪了——你信麼?你覺得普通民眾會信麼?”

裴志一拍桌子:“你當我三歲小孩?!”

“這就對了。你不信,我也不信,我覺得這訊息出來後也沒幾個人會信。”侯瑜諷刺的笑了起來:“但是偏偏,侯宏昌的父母覺得大家都應該相信,網路輿論也一定會相信。我真不知道人怎麼會愚蠢到那個地步,簡直連三歲小孩都不如。看來我媽早年說過那句話是對的,人一旦在特權階級裡呆久了,就會不自覺的產生一種膨脹心理,覺得自己手眼通天無所不能,這世界上的一切法則和限制都形同兒戲。人最可悲的就是太高估自己的智商,然後又把其他人都當做可以任由自己玩弄的傻子。”

“……侯老軍長還跟著你叔叔你嬸嬸他們一起折騰這件事。”裴志吸了口涼氣,說:“我在墓園裡碰見韓越,據說侯老軍長還打算給他介紹物件。”

“老頭子已經被他們帶著幹了很多蠢事了。”侯瑜頓了頓,聲音更加的低沉下去,“人家說君子之澤,五世而斬,就是因為像我們這樣的家族幾代繁衍下來,勢必會出現很多胡作非為的附庸之輩。就像一棵大樹上纏滿了與它爭奪水分和養料的藤蔓一樣,如果不加遏制,這些附庸終有一天會讓大樹枯竭頹敗,然後一同走向滅亡。”

裴志沉默了一會兒,好像是在沉吟什麼,半晌後問:“你是想借助我的手去對付侯宏昌他們家?”

“如果可以的話我是很想自己動手的,但是我們家親戚太多,我不想被唾沫星子淹死。就算現在我父親還活著,但是他總有離開的那一天,如果所有姓侯的親戚都對我寒心了的話,以後我靠什麼往下走?”

侯瑜看了裴志一眼,又悠悠的笑道:“是,我是挺自私的,但是我也沒有逼你跟侯宏昌他們家翻臉啊。你也可以選擇什麼都不做,就當今天沒見過我,眼睜睜看著那個姓楚的被當做搶劫殺人犯押上刑場——實話告訴你姓楚的已經不剩幾天好活了,韓越這邊一離京,他們那邊立刻就動手。”

裴志皺起眉,神色間越發焦躁。半晌後他猛地把菸頭往桌子上一摁,問:“為什麼你選擇要告訴我而不是韓越?”

侯瑜往高背椅子的深處一靠,緩緩的道:“因為這件事韓老夫人摻和了不少,韓強又是韓越的親兄弟……我把這件事說出來,已經冒上了天大的危險,萬一他韓越轉頭就把我給賣了,我以後在家族裡還做不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