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想法,從不對人言,何況秦桑是他最不願讓其看輕自己的人,所以她僅僅只是知曉他們兄弟不和而已,若不是此時此地,鄢二少心神大亂,也不會當場吐露心結,而她更意料不到的是,他說的那些話,險些釀成的傷害,曾幾何時,亦是她最不可承受的傷痛。

雖然已經是過了許久,這世也非那世了,可那些造成她敏感多疑,固守自封性格的成因,還一直印在她的靈魂裡,深入她的血髓中。

而蘇爺那一席話,當真是恰到好處,彷彿是在她最疼的傷處,給塗上了一層生肌止血的傷藥;雖然不能完全解開她的心結,卻也在很大程度上拉了她一把。

所以蘇爺不會知道,她的內心現在受到了多大的衝擊,她還能撐著微微顫抖的身子不倒下去,已經算是很堅強了。

蘇爺摟過她時,是扶著她的頭將她摁進懷裡的,本來已經逾越的曖昧事情,被他一演繹,更是帶著幾分不容反抗的意味,而……對於秦桑來講,他在她的心中本就是個極特別的人。

……甚至特別到,讓她的身體忘記抗拒。

驚詫之間,秦桑忘了哭泣,無言的將頭抵在蘇爺並不寬厚的肩膀上,任他雖也不夠強健,但依然有力的手臂環抱自己。

她努力不讓自己將慌亂表現出來,這種慌亂並不可厭,只是讓她手足無措而已,隱隱的還有一些渴望,渴望有這樣一個懷抱,能讓自己鬆弛下來,讓自己放下心裡的戒備,讓她能夠什麼都不要想,就那麼安靜而安詳的被抱著。

若是之前,有人告訴她,某一天她會和蘇爺摟抱在一起,那她一定會打個寒顫,說不定還會頭皮發麻,因為實在太詭異了,抱著陰嗖嗖的蘇爺在她的意識裡和抱著一塊套著衣服的花崗岩墓碑,似乎是沒有多大區別的。

現在卻……她身上的惰性讓她不想掙扎出來,就讓她靠一會吧,其實,雖然他懷裡的確沒什麼溫度,但是也還算得上有力,其實,她想說的是,一直維持著堅強也好累……

蘇爺感受著懷裡的人,從身子僵硬一直到緩緩放鬆,然後就如洩了力一般,讓他支撐著她,這一系列細微的變化讓他很快就覺察到她的疲憊。

他的手臂,微微緊了一些,他的鼻尖已經碰觸到了她的秀髮,聞到一陣淡淡的清香……

——讓你一個人,很辛苦吧……

蘇爺涼薄的嘴唇,以蝴蝶在花瓣上降落時那般的輕盈,落在秦桑面頰上,便在兩者觸碰的一瞬間——

“咚——”蘇爺應聲而倒,這回不但昏了過去,還撞上了桌角。

人都說,女兒香,女兒香,最香不過女兒香,可是秦桑的香,是聞不得的——

秦桑無奈的苦笑著,跨過他的身子踏了出去,離開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橫在地上的蘇爺,呃——方才撞到頭的那聲可真夠響的,眼見這額頭上的包說冒就冒了出來,想到他清醒之後的表情,她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蘇爺,對不起,這個我不能玩,我會害怕。”

是的,她怕了。

小唐是蘇爺的心腹下屬,身兼數職,不光可以當隨從用,還可以當暗衛、殺手、跑腿、探子、必要的時候還能當女人用(?!)——曾經,蘇爺為了降低別人的警覺性,讓他打扮成妓女過,此事讓他飽受業內人士的嘲笑,飲恨終身!

牢裡的事情發生的時候,目前作為暗衛身份的他,乃是蹲在樹上,兩手各拿著一根枝繁葉茂的樹枝作為掩護,實際上卻是透過窗戶,密切注視裡面的動靜——暗衛作為一個神秘的職業,其實有時候,在造型上,可以不要那麼講究,只有需要出現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