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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是瞬間的事,活人不能當作死人來活。
這天上午,韓綺梅上了一堂語文課,批了36本作文,參加了語文教研組的活動。
午餐時,羅蕭田遠遠看見韓綺梅獨自一人坐在角落有一口沒一口地吃飯。
食堂裡很是熱鬧。
被教學任務壓得喘不過氣來的人們,有兩個地方是他們放鬆心情的好處所,一是食堂,一是廁所。走下講臺的老師如同走下神壇的菩薩,他們相互打鬧取笑,臉上的莊嚴,全身的緊張,煙消雲散。
羅蕭田遠遠地叫了一聲韓綺梅,韓綺梅沒聽見。
羅蕭田端了飯盒往韓綺梅那邊走,一老師迎面過來,拉了羅蕭田跟他一塊坐,談笑風生地向羅蕭田介紹他班級裡的“另類”學生:“羅助理,你說奇怪不奇怪?我班竟有這樣的學生,數、理、化考試基礎題碰都不碰,專撿難題做,難題居然能一個不錯地做下來,考試卻總不及格。英語考試更奇,一到考試他就抓鬮,做一道題,拋一次紙球,抓到哪個是哪個,後來發現選B的得分最高,選擇其它的答案只能得8分、9分,一次全選B得了15分,他從此以後就不抓鬮,拿了試卷一路B下去,什麼也不想……”
旁人哈哈一片笑。羅蕭田心不在焉,撇下一群人,走到韓綺梅的身邊。
——昨晚,居然醉酒?
——不過想……打破常規。
——到底怎麼了?
韓綺梅不答。
看那用餐的姿容,那手,濃濃地透著幾分病態的悽愴。那手,已有點缺水的跡象了。
韓綺梅艱難地嚥下一口飯,目光虛空地瞟了一眼羅蕭田,端著飯盒一聲不響地離開了食堂,留給羅蕭田一個黑色的、虛虛渺渺的背影。
下午。
午休的韓綺梅平躺在宿舍的床上,想起身,怎麼也動不了身子,極致的疲勞似乎使中樞神經對身體失去了控制,想著要起來,可身子動彈不得,接著清醒的思維也被疲勞覆蓋,漸漸模糊,睜開的眼睛再次合上,整個人便掉進第二次睡眠的深淵。這一次不同往常,在掉進深淵之前,韓綺梅側了側身子,她清晰地感覺到大腦一側有一股熱力向大腦的另一側升起,她甚至聽到了這股熱力向上升騰的沙沙聲,這沙沙聲助長了她的睡意,她很快就睡著了。也就四、五分鐘的功夫,遊絲一樣虛渺的意識又促使她要醒過來:要上班!要上班!要上班!
她極力要睜開眼,卻怎麼也睜不開,朦朦朧朧中,她感到已醒過來了,可眼皮像墜了金屬,她的力量只夠使眼睛撐開一條縫隙,只夠看見眼前的一方被子上藍色的花紋,她閉了閉眼睛再睜開,閉了閉眼睛再睜開,努力了四、五次也就這樣,眼睛睜開的程度被定了一個極限,這個極限就夠看得清眼前的被子,她的思想已完全清醒,她努力起床,卻起不來,這使她心裡起了一絲恐慌。接而一個更大的恐慌逼迫過來,有一個男人坐在床的另一頭,在床沿上,在她的腳邊,她感覺到了這個男人的氣息,他曲著背窩著肩坐在那裡,石頭一樣的沉默。他怎麼會進來?怎麼會在這裡?這是夢,這一定是夢!但他的呼吸是如此的真切。
韓綺梅試著去看清他,卻看不到,她試著去看其它的東西,看到了立在旁邊的簡易衣櫥,看到了天花板,看到了羅蕭田送她的《梅花圖》,就是看不到他。她開始抬腿踹被子,她要踹開被子,然後再踹那個似乎有所圖謀的男人,她覺得自己在努力地動作,她覺得被子已按她的意願被踹開,那個石頭一樣沉默的男人也被她踹到了地上,她使出了渾身的力氣,做了很大的事情,不得不停止了行動喘息……就在喘息的時候,她又感到了那個男人的存在,他坐在床的另一頭,在床沿上,在她的腳邊,他曲著背窩著肩坐在那裡,石頭一樣的沉默——她不能停息。
她又抬腿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