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提過吧,但我依稀記得那不過就是簡單的一說而已,只是說她幼時和盧妃一起跟著一位先生習字學文,說那先生很有才華。除此之外,並沒有多說什麼。”

“盧妃母女被趕去洗衣局以後,母妃被放出了宗人府,回來後抱著我不哭不鬧,只是嘆氣。她像是知道父皇終究不會給她留活路,焚香沐浴之後換上了一身最愛的素衣,臨睡前喝了鳩毒,抱著我閉上了眼睛,卻什麼話都沒有留下。”

“隨著母妃自盡,名噪一時的‘胡盧案’就這麼劃上了句點。父皇昭告天下,稱母妃攛掇盧妃聯手謀害龍嗣,以死謝罪,也算是給母妃留了一點清譽。”

白逸羽到這裡,蕭玖璃心中的疑惑更大了,當年到底是誰設計害了胡妃?她的死與那位神秘的先生有關麼?那位先生到底是什麼人?手裡有什麼寶貝,真的能招來這般殺生之禍麼?

白逸羽停頓片刻接著說到,“舅舅信上說,母妃死後,他發現父皇暗中也在查那位先生的下落,甚至調查胡府在各地的產業,所以舅舅懷疑父皇從一開始接近母妃就另有所圖。”

“而唐伯是母妃當年的大太監,母妃死後他一直留在宮裡獨自守著母妃的寢宮。我回宮後父皇將他賞給我做了府上管家。從他那裡,我也知道了不少事情,我愈加看不清父皇對母妃到底是真心還是假意,也愈加猜不出那位神秘的先生到底是何許人。”

“這些年,不管多苦多累,我都咬牙堅持,我知道只有我強大了,我才能為母妃洗清冤屈。我並不喜歡那個位置,但是,我必須得到。外祖和舅舅雖然早已過世,可我一直在享受他們的庇護,我定要完成他們的遺願,為母妃討回公道!不管是誰害了我母妃,我都不會放過,就算是我父皇,也不能原諒!”

白逸羽說到這裡,蕭玖璃才算明白了當年的“胡盧案”,只是,疑點重重,要想弄清真相,顯然不簡單。

不過,更重要的是,她終於懂得了白逸羽的苦,她一定會盡力去幫他,幫他完成心願。

“小七,你不是孤軍作戰,你有唐伯,有你外祖和舅舅留下的人,你還有我!”擁著白逸羽,蕭玖璃鄭重承諾,“我會幫你查清‘胡盧案’,還你母妃清譽。”

“玖兒,有你真好!”白逸羽語音中的軟弱已經褪盡,就像有了一副堅不可摧的鎧甲,可以直面未來所有風暴。

兩人又說了一會兒話,方才安睡。

接下來,白逸羽一直留在府中陪蕭玖璃養傷,聽陳將軍派來的人每日前來稟報軍中情況。那些不聽話的將士被遣返之後,軍中將士比從前更講規矩,每日操練再不敢有絲毫懈怠。

大頭他們則每日輪流去鄉間看看,帶回來不少好訊息。從他們口中,蕭玖璃得知那些兔子都好了,母兔愈加肥壯,而田裡的莊稼也長勢喜人,農戶們幹勁十足,就連那賴三如今也成日忙碌,再不瞎逛窯丨子。

李桓也沒閒著,隔三岔五就來府中一次,說的最多的不外乎就是準備賀禮一事。

“殿下英明,倒是微臣考慮不周,一切就按殿下的意思辦吧。”當李桓得知白逸羽的想法之後,臉色不是很好看,但片刻之後便恢復如常,說出的話依舊滴水不漏。

“那就麻煩城主派人去尋訪一下本地的繡娘,選定人後畫出圖案樣式,便可以開始繡制氈毯了。”白逸羽老神在在,就事說事,儼然以皇子的身份主宰著平州大事。

“微臣這就去準備。”李桓拱手告退,心裡恨得牙癢癢,畢竟,去外地購買禮物,既是他的生財之道,也是他牢牢籠絡和把控平州城大戶、商人的方法,這下被白逸羽徹底給斷了。

走出大門,上了馬車,捲簾放下,李桓的臉瞬間鐵青,眸中風捲雲湧,匯聚成強逼人的兇光。他的手緊緊摳在車壁上,只差沒把那車壁摳下一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