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已,許多家中沒有井的村人,都是直接取了水挑回去用的。以往陳悠三姐妹回家並不會路過小溪,但今天為了來喝水,就繞了一截路來到了小溪邊。

陳悠小心地扶著兩個小包子走到了溪水邊,看著她們喝了水,又洗了臉。自己也捧了兩捧清涼爽口的溪水喝了。陳悠才帶著妹妹們轉身離開。

就在陳悠三姐妹緩緩消失在溪邊時,溪水對面的草叢裡卻探出三個黑腦袋。

“順子,剛才那幾個丫頭是你三叔家的吧!”高個兒男孩拿著竹編的小竹簍敲了下陳順的頭問道。

他們方才拿著魚簍在小溪裡抓魚,聽到人聲,以為是哪家的大人來了,所以慌亂的藏到了草叢裡,卻沒想到來的是三個小丫頭片子。

“大武哥,別打,別打!我娘說打腦袋會變笨的!”陳順“嗷嗷”的叫了兩聲,捂著頭跳著腳躲開了。

“大武哥問你話呢!快說!”旁邊稍微矮些的一個半大男孩子接著道,說話時,還要過來摸陳順的頭。

陳順捂著腦袋,“行了,你們別打了,是我三叔家的,怎麼,你們還看上了不成?告訴你們,那個陳悠可厲害了?嘴巴厲害,手也厲害!連我娘都吵不過她!”

陳順故做兇惡的對著兩個男孩道。

被叫做大武哥的高個兒男孩“哈哈”大笑了起來,“順子你個臭小子,我看你是怕了你三叔家的這個丫頭,才這麼說的吧!說,是不是在她手上吃過虧!”

“我哪有,大武哥你不要冤枉我!你覺得我這樣混世魔王能吃虧!”陳順說這話時有些心虛,他想到在陳悠家裡沒搶到的那碗肉,還把自己的衣服弄的滿身醃蘿蔔味兒心裡就堵的慌。

李武望著陳順,一巴掌就拍到陳順肩膀上,“看你這慫樣,就知道你說的是假話,快從實招來,不然我和小金打腫你這一身肥膘!”

陳順躲著跳開,“大武哥我說的是真的!”

“相信你才有鬼,不然你證明給我看,你不怕那個丫頭!”大武的話語裡帶著濃濃的嘲諷。

小男孩哪裡能經得起兄弟這樣的挑唆和不信任,陳順立馬就“雄起”了,把自己胸脯的肥肉拍的“啪啪”響,“證明就證明,大武哥,小金,你們就等著看吧!”

於是幾個熊孩子就隨著陳悠她們姐妹離開的路跟了上去。

喝完了水,陳悠和兩個小包子加快了腳步,一直快到李陳莊的村口,陳悠抬頭看了眼太陽,這才鬆口氣,還好,這時候估摸著還未過午時。

三姐妹放慢了腳步。

這時,村口岔道的另一邊,通往林遠縣城的那條路上緩緩行來了一輛牛車,牛車前頭是個穿著短衣的趕車夥計,車後頭的糧食堆上坐著一個青衫少年。

縣學每十日沐休一天,今日初十恰好是沐休的日子,張元禮便搭著家中鋪子運糧的牛車回李陳莊。坐在牛車上,略顯得瘦削的少年手中拿著書本,吹著暮春的涼風,倒也生出了兩分書中詩詞所描繪的田園之樂來。

一路行來,張元禮都心情極好地瞧著周圍的景色,等到接近了村口,他一轉頭就看到了熟悉的三姐妹從後山那條路走過來。

想起那日祖父那般的坑人,張元禮就滿心的愧疚,他畢竟讀書多年,又是縣學裡先生看重的弟子,自有那份驕傲在,要是讓他親自登門道歉,他還真拉不下這個臉。

今日正好碰到這家的幾個丫頭,便將賠償給她們帶回去給她們的父母也是一樣的。

況且,那日陳悠落在他身上鄙夷的目光一直讓他耿耿於懷,這些時日讀書都不能集中精力,還為此被先生罵了幾句。

現在機會難得,將這件虧心事了了,也正好解了他的心結。

張元禮心裡這麼一決定,就出聲道:“小泉哥,停車,我要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