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梅阿杏為了等陳悠回來連中飯也未吃,陳悠拿了包子塞給她們,又再三叮囑了幾句。

兩個小傢伙看到大姐臉色如此嚴肅,就連手中美味的肉包子咬在嘴中也不是滋味兒。三個小姑娘在回家的路上匆匆解決了中飯。

回到了家中的小院,陳悠在院中就瞧見堂屋裡隱隱對峙的情景。

吳氏腰桿兒筆直地坐在一邊,而對面是一對面板有些黑的夫妻。男子身材魁梧,一大把絡腮鬍子將嘴遮了個嚴實。而女子高瘦,除了比“吳氏”面板黑些,倒與吳氏有五六分相像。只是兩人眼睛完全不同,這個女子的眼睛眼尾往上翹,嘴唇很薄,一看就知道是個潑辣能說的婦人。

這就是“吳氏”三妹吳柳英和三妹夫劉忠,他們身後還跟著兩個七八歲的男娃,兩個男娃都穿著一身灰布坎褂。其中一個咬著手指到處亂看,膿鼻涕還掛著,時不時地吸溜一下,讓人瞧了忍不住皺眉。

“大姐,當初娘都與我說好了,這李陳莊誰不知道你不喜歡女娃,正好給我們家,這不是兩家都好?”吳柳英高著嗓子道。

陳王氏也坐在一邊,曾氏和兒媳陳白氏坐在她身後。

陶氏眼神冷冷掃了吳柳英一眼,“三妹你不必再說了,我是不會將阿梅阿杏給你們的。”

“大姐,你說的這是什麼話,咱們娘和咱們都說的好好的,我又不會讓您吃虧,若是你捨不得,我就領一個回去,你左右賣給人牙子還不如留在妹子家中,你要是想著了,還能來看兩眼,我是你的親妹子,還會不讓你看孩子?是不是這個理兒?”吳柳英果然能說會道。

“再說,姐夫和懷敏身子都不好,這藥不能斷,妹子也明白大姐的難處,大姐,你看,你們家長輩也都在場,妹妹如今家中也一大家子的人,明白這當家的難處,姐妹兄弟嫁人娶妻的都需要錢。咱們做小輩的也不能都指望著上頭的。今兒,我們親姐妹就明算賬,大姐,你要是過繼給我個閨女,姐夫和懷敏的藥錢我們家都包了,另還給您五吊錢,你看可行?”

吳柳英可真是能說會道,一屋子就聽她一個人的聲音,陳悠從院中進來恰好聽到她說這些話,這分明是逼著陶氏賣女兒,而且還讓人覺得她有理兒。這麼做是在體諒陶氏,為她分憂。

陳悠將目光投到陶氏臉上,見她面沉如水,根本分不清此時是什麼情緒。

一時間,堂屋中安靜下來,就連陳王氏都在認真思考著吳柳英這個提議。

要說,吳柳英也真夠厚道,不管是阿梅還是阿杏若是被賣到人牙子手裡,不見得會比吳柳英給的多,況且吳柳英是“吳氏”的親妹子,這其中的線又是吳趙氏牽的,“吳氏”的女兒到了吳柳英家中,照著吳柳英疼愛女兒的勁兒,定然不會虧待她們。

三房陳永新這場重傷幾乎讓整個老陳家日子都緊巴了起來,陳秋月已經及笄了,婚事也不能耽擱太久,這二房的老大也要娶親,這一樁樁一件件的事都需要錢。“吳氏”失憶前將幾個閨女不當自己親女兒看,現在雖然暫時的改觀了,可難免以後記憶恢復了,又變回原來的樣子,到時候,幾個丫頭還是吃苦。倒不如,讓她們其中一個跟了吳柳英。這樣老陳家也能解了燃眉之急。

這陳永新幾個月的藥費可是個不小的花項,陳王氏掌家,明白的很,她那餘錢可是不多了。

簫氏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從陳悠姐妹身後過來,“呦,阿悠帶著妹妹們回來了,怎麼不進去?”

陳悠被簫氏的話說的一愣。

簫氏把手放在圍裙上抹了抹,幾步走到陳悠面前,推著她們姐妹進屋,“這來的又不是旁人,是你們親三姨呢!還不快進去瞧瞧,你們三姨可惦記著你們呢!”

阿梅和阿杏被簫氏推的一個踉蹌,陳悠連忙護住她們,將兩個小包子拉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