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頭瞥了秦長瑞一眼,哼了聲佝僂著揹走進了堂屋。

這個時候,陳白氏也起身了,從那聯通門中過來,陳白氏問陳悠,老兩口在李陳莊住的好好的,為何今日天還沒亮就趕到了這裡。是什麼意思?

陳悠搖頭,“大嫂,我去瞧瞧。”

陳白氏拉了她一把。“阿悠等等,我也一起去。”

陳悠先轉到廚房,吩咐大娘多做些朝食,一會子老陳頭夫婦也定要在這裡吃的。”

說完後,才與陳白氏一起去了堂屋。

剛進去,就見到老陳頭夫婦坐在主位上。臉色不大好,身上還有外頭落下的小雪。

“怎的了。回林遠縣也不知差個人來報封信?若不是旁人與我們兩個老傢伙說,我們還不知道你們回了林遠縣!”

被揮開的雙手就好像被尖銳的利器劃過,流著無色的血液,凌菲渾身僵硬地看著自己的右手,身子無意識的微微顫抖。震驚、無措、無奈、失望和掩也掩飾不住的悲哀即刻滿溢位來,殺她個措手不及。

她不敢相信,前一刻,還那麼淡然而笑的他竟然無情地揮開自己的雙手,到底心裡對他還保留著依戀,到底還隱隱抱著一絲期望,她自嘲的一個苦笑,全身癱軟在床上,眼眸無神的低垂下來。

笑白毫不停留的就要離開,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勇氣,只知腦中昏昏沉沉已經不能思考,凌菲瞬間再次伸出小手緊緊抓著他的衣袖,毫無例外的衣袍再一次被她拉歪,難道是她用力太大,她竟然看見了笑白身軀不穩,朝後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凌菲震驚自己的力氣,手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吃驚的放開,然後她更吃驚的瞧見笑白的肩後正以肉眼能夠看見的速度被一道殷紅慢慢滲透,後來面積越來越大。

她明亮的黑眸對著這道清晰到兇狠的紅色慢慢睜大,落在被單上的手指也在無知無覺的微微顫抖,他……他竟然受傷了!

笑白背對著她有些狼狽的坐倒在地上,修長有力的臂膀撐在床前的地毯上,臉上帶著懊惱的神色,騰出一隻手飛快的捂住左肩後迅速滲開的紅色,以企圖無力的擋住那塊傷處。

他撐起身子,揹著她因為疼痛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頭,沉默著就要再次出了這間屋子。

他還沒邁出第一步,就被身後略帶尖銳和心疼的聲音喚回:“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凌菲幾乎是理直氣壯的問出口,口氣堅決。

笑白緊繃的胸口隨著她這句話一瞬間的舒展,有一種微妙又幸福的一夜花開的感覺,他彷彿能感受到輕柔的花朵開花的聲音,那麼美好又珍貴。他嘴角疑似向上揚了揚,卻仍是背對著身後那個坐在床上吃驚和心疼未退的小女子。

凌菲憤怒到了極點,她死死盯著他左肩後方被手遮住的那塊,彷彿還不斷的有血從傷口處溢位,她顫抖著唇,終於再也忍耐不住,將被子一掀,跳下了床,風一般的跑到了他的身邊。用力將他按在桌邊的椅子上,賭氣似地掰開了他的右手,然後顫抖著手指輕輕觸碰了那處嫣紅,又好似被火燙了一般的撤走。

然後她轉到了他的身前,無意識的叉著小腰,烏黑的眸子噴火的瞪著他:“怎麼會傷成這樣,你是傻子啊!”

笑白嘴角的淺笑緩緩的加深,好像直直的印到她的心裡,他狹長的鳳目如水,溫柔帶著壓抑不住的欣喜,竟然傻傻的說了句:“我是傻子!”

她穿著寬大的雪白中衣,一副潑婦的樣子,惱火的看著他,這是他盼了多久才見到的情景,即便他是傻子他也願意。肩後的傷口的疼痛不再那麼難以忍受,他似乎覺得再疼一點也無妨。

凌菲對面前這個男人已經無語,明明是那麼疼痛,他還能笑得出來,她決定等晚點再盤問他受傷的原因,被他看的漸漸開始不自在,她臉頰粉紅,忽的撇開雙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