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幫忙去多取幾把傘來。”

等到陳悠帶著妹妹們剛走出柳樹衚衕不遠,就聽到陳白氏院子中傳來吵鬧聲。

這男子聲音很是陌生,仔細分辨,還有一個老嫗的聲音。

阿魚跟在陳悠身邊,瞥見她蹙眉,解釋道:“那邊院子八成那姑爺又上門了,昨兒大小姐在百味館不知道,下著鵝毛大雪,一個瘦的麻桿兒一樣的男子扶著一個老婦人上大夫人家裡討說法,一直鬧到午後,後來也不知道走沒走,今兒就又鬧起來了。”

阿魚口中的大夫人自然就是曾氏。

陳悠腦子拐了個彎兒,就知道來鬧事的,十之*是陳娥的夫家孫家。

聽說陳娥的夫婿嗜賭成癮,而孩子恰好是在陳白氏家中沒的,陳娥的夫君現在是白身,指不定死命抓著這個理由就不放了!在外人看來,都是陳娥孃家的錯,他們給些補償看起來也是理所應當。

而且,在孫家母子眼裡,陳白氏夫婦瞧著也是頭肥羊。

當初孫員外被自己兒子氣死,他這比他年紀還大的老妻都沒事兒,從這就可以瞧出來,孫夫人怕也不是個東西,上來不正下樑歪,孫家小子這歪斜性子怕也是他這老孃從小給慣寵出來的。

這件事陳悠也就當做一個八卦來聽聽。畢竟與自家也扯不上什麼關係。聽了也就聽了,她沒必要插手。

從柳樹衚衕到縣學對面的百味館其實並不遠,當初孫記布莊的孫老闆給他們介紹柳樹衚衕的這小院子。也是圖著這個方便。

下著雪,街道上行人比逢集和常日裡少了許多,店鋪門前稀稀拉拉也沒個顧客。

本來一刻多鐘的路程,因為下雪足足走了小半個時辰。

到百味館的時候,陳悠和阿梅阿杏的臉上都被刺骨的寒風吹的通紅。

十一嫂開的門,百味館到中午才營業,所以這時候還沒開張。

十一嫂見他們身上都是積雪。忙把人拉進來,“這麼冷的天都是走來的?哎呦。快進來暖暖!”

時辰還早,百味館裡夥計還沒來,掌櫃平日裡都是陳奇當著的,現在都由陳悠暫且代管著。雖有些不合常理,但是林遠縣地方小,縣學裡的人又都熟,也沒個什麼大礙。

而且每日裡也就忙午晚那麼會子,也沒多大影響。

其實百味館還是熟客多些。

十一嫂給陳悠姐妹幾個搬來了炭盆,怕她們幾個小姑娘凍著,又一人給衝了個湯婆子用厚厚的藍布包了隔熱,塞給她們暖手。

“十一嫂別忙活了,活下來烤烤火就暖和了。”

“早上吃了嗎。廚房爐子上還煲著雞湯,我給你們盛幾碗來?”

“不用了,十一嫂。我一會兒還得盤賬呢!”

十一嫂這才笑著停下了忙的和陀螺一樣的身子。

一會兒時辰到了,百味館就會有客人,阿梅阿杏待在前堂不方便,陳悠將她們送到後院後,交給阿魚看著,陳悠就回了前堂開始盤賬。

這賬目陳奇記的很清楚。其實並不要怎麼核對,用不了一個時辰。陳悠就核算的差不多了。

館子裡夥計早就開門迎客,這時候都稀稀拉拉的有客人上門的吃飯了。

陳悠合上賬本,剩下的準備晚上關門前弄好就成,也不多,估摸著也就是兩刻鐘的事兒。

旁邊放著本醫書,空閒的時候就隨意瞟上兩眼。

突然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道,“掌櫃,這裡可不可以住店?”

陳悠從櫃檯上疑惑地抬起頭,百味館後院是有屋子,可是除了熟悉的老顧客幾乎沒幾個人知道百味館是可以住客的。

大多就只當是個藥膳館子而已。

而這人一上來不是問藥膳,而是問住店,這也太奇怪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