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磊,我知道你是不會輕易相信我的,可正是因為這樣,我才不放心,才決定與你同去建康。”

趙燁磊靠在椅背上,用長袖遮住眼睛,他臉上難看,嘴唇蒼白,好似冷靜了許久,才開口,“元禮,小師妹如何了?”

張元禮嘴角一翹,“還在家中,大夫說臉上的紅疹最慢也要五六日才能消去,只是……只是不確定小師妹的臉會不會留下疤痕……”

他語氣頗為嘆息,引得趙燁磊又沉默良久。

書房中安靜下來,靜的連窗外的風聲都能聽見。

趙燁磊放下遮住眼睛的手臂,“明日我去看看罷。”

“你去的話,小師妹一定會很高興。”

張元禮騎在青蔥馬上,抬頭看了一眼陳府高高的院門,他嘴角微翹。

他不要一氣呵成,就這般慢慢地一點點地造成裂縫就好,一條細微的裂縫緩緩擴大總有一日會讓整堵牆坍塌。

一聲輕笑溢位嘴角,“阿泉,我們今日走西街走,順道帶一罈西鳳酒回去。”

趙燁磊渾身疲憊地靠在桌邊,雖然他不相信張元禮的話,可就是覺得很難過,在他的心中,陳悠一直都是純白無邪。堅強勇敢的。就如一張純白的紙,這個時候那張白紙卻被滴上了一個汙點。

深深吸了口氣,而後吐出。他起身朝著後院而去。

後宅中有一個小院是陶氏專門僻給陳悠做藥房的,平日裡沒有陳悠的吩咐鮮少有人過來,每日打掃也有專門的婆子負責。

趙燁磊無目的走著,不知不覺就走到了這處小院前,小院的門敞開著,他頓了頓,還是踏了進去。

小院過了院門就是一叢攀附在院牆上的忍冬。忍冬別名金銀花,就算是在冬季。綠葉都不會凋零,趙燁磊剛要走出一步,就聽到了院內廊下陳悠的聲音傳來。

“阿魚哥,你讓人注意建康城那邊毅勇侯府的訊息。一有訊息,立馬通知我。”

阿魚恭敬應了一聲。

陳悠想了會兒才說:“我總覺得張元禮有些奇怪,找人盯著他!若是他真有什麼目的,我定不會饒他,他若是與我們作對,就算要了結他也不足惜!”

趙燁磊剛剛鎮定下來的心好似被巨石猛然一撞。陳悠的聲音穿過他的耳朵是如此狠戾可怕!

原來在他心中的陳悠好像突然被一雙大手劇烈地撕成了兩半,趙燁磊從未想過陳悠也是一個這樣有心思有手段的人,他一時有些接受不了。

強烈的震驚讓他腦中混沌,一時回不過神來。可是阿魚的腳步聲朝著這邊過來,趙燁磊醒悟後,慌張地逃出了小院。

臉色灰敗。他腳步迅速,好似身後有惡鬼在追趕,一直進了自己房間,轉身將門“嘭”地關上,他才痠軟地癱倒在地。

一直以來,他喜歡的陳悠都只是那個純潔善良毫無心機、心思敏捷聰慧的陳悠而已。突然見到了她的另一面,趙燁磊有些無法接受。他在心中拼命的告誡自己。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可是內心已經下意識的將陳悠歸到了另一類中,而張元禮說的那些話,在潛意識中,他也開始慢慢相信了……

趙燁磊狼狽地坐在地上,低低的悲涼的笑了起來,在這一刻,他之前明明是很堅定的感情,竟然有了一絲崩潰的跡象。

而在藥房中吩咐這些事情的陳悠還並不知道這些。

她揉了揉太陽穴,伸了個懶腰,坐到書桌前,這座小院也差不多成了她辦公的地方,唐仲叔婚事的各種要準備東西都是從她手中過的,秦長瑞這段日子不在,她卻並不能鬆懈,之前想好賺錢的各種法子也要試起來,還有中成藥的方子。一直以來,她都想過要整理,大魏朝到如今中成藥發展緩慢,一般百姓看病昂貴,甚至一病傾家蕩產這種例子屢見不鮮。若是能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