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腳的椅子來:“這窮地方,也沒什麼好椅子,你們先坐吧。”嫣然見那椅子灰塵滿滿,眉不由一皺,這少年忙拿起袖子擦一擦椅子,呵呵一笑:“家裡就這樣!石舉人是落了難的,可我們曉得他出身不一樣,以後定會發達的。你們是他家裡什麼人?”

“原來這院子,不是石姑爺一人租下的?”鄭三嬸到了現在,總算問出來,少年正要到廚下倒水,聽了這話就呵呵一笑:“是啊,我和容畦租了東邊屋,石舉人租了西邊的屋,中間這個堂屋,就大家一起來用。也好分擔一點租金!”

真真是虎落平陽魚戲淺灘,鄭三嬸只想得起這麼兩句話來,見少年端來水,那杯子也是缺角的,鄭三嬸自然不肯喝,只把杯子放在一邊:“兩位和石姑爺同居,想來也是很熟!”

“算不上什麼熟,不過要說起來,倒有些同病相憐!”少年見鄭三嬸不喝茶,也不在意,靠著牆在那笑著說。同病相憐?鄭三嬸正要好好問問,就見容畦帶著石安主僕回來,見到石安回來,嫣然忙起身相迎,對石安行禮道:“奴婢是曾家的丫鬟,特地奉命前來探望姑爺!”

石安先看見兩個衣衫濟楚的人,還在想是誰,就見嫣然迎面行禮,語氣謙和禮數周到,再細一瞧,畢竟見過嫣然,也有幾分面熟,點頭道:“勞煩你了,這……”

石安本想吩咐讓嫣然進屋坐,可堂屋裡也沒什麼傢俱好坐,也只有道:“我記得你是曾小姐身邊丫鬟,是誰遣你來的?”嫣然聽出石安話裡的焦灼,淡淡一笑方道:“奴婢服侍誰,就是誰遣來的。”

接著嫣然就沉吟,想要說出曾之賢說的話,可又見那少年和容畦都在那看著,倒不大好說了。石安經了這些事,已經沉穩很多,微微頜首道:“他們兩個是我好友,但說無妨!”

好友?嫣然雖覺奇怪還是道:“小姐說,既已定親,盟誓就會不變!”這一句十分簡單,石安整個人的臉都亮起來,遇到這麼些事,石安心裡是打著曾家只怕會退親的心思,故此才不接受曾之慶的接濟,免得以後難以面對曾之慶。此刻聽到嫣然代曾之賢傳的這話,心裡怎不歡喜?

嫣然接著拿出那紙包著的銀子:“這是小姐攢的一些散碎銀兩,姑爺千萬不要推辭!”此時此刻,怎會推辭?石安讓小廝上前接過那包銀子才道:“還請回去轉告小姐,我定不負她!”

到了這時,嫣然的差事也就辦完,自然不能久留,行禮告辭而去。

等嫣然走了,那少年才道:“石兄弟,我就說你不是久居人下之人,落魄也是暫時的!”石安眼中亮色依舊,抿住唇不說話,容畦已經道:“終究是石大哥做人好,像我們,也只有到處做點零活,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攢起去揚州找叔叔的銀子!”

那少年呵呵一笑:“容畦,你啊,就是想的多。你好歹還知道叔叔在揚州做生意,有個去處,我呢,叔叔還到處遊商呢,誰知道遊蕩到哪裡?”石安聽著少年和容畦的議論,眼中神色漸漸堅定,他們倆也是小康之家出來的,爹孃一沒了家產就被侵吞空了,衣食無著,唯一能寄託的,就是尋找到叔叔,有個容身之處。

比起來,自己已經好很多了,有功名有人接濟,想著石安就拍拍少年的肩:“小程你也別懊惱,說不定明日你叔叔就來到京城尋你呢?”少年姓程,名喚瑞如,聽到石安這話就笑了:“對啊,最落魄的時候,連乞丐都做過,還擔心什麼呢?明年,一定能攢夠去揚州的錢,讓容畦去尋叔叔。”

聽到程瑞如的話,容畦笑了,儘管前路茫茫,但誰又能知道,三個人的未來就肯定不好,只要人能活著,就有希望。

嫣然母女回到鄭家,吃過飯換過衣衫,嫣然又逗了逗弟弟,也就往府裡面去。

曾之賢這一日在屋裡坐立難安,聽到月娟說嫣然回來了,噌一聲站起就要去迎嫣然,嫣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