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帶回去看嗎?”

某人溫柔地回望著她,嘴角依舊含著笑,目光裡幽幽地氤氳出一圈圈極漂亮的光紋,層層淺淺,瀲灩動人。“爺倒是不介意你待在這兒看……”

“咦?”陶沝一聽,頓時一愣,臉上的笑容也不自覺地垮下大半邊。

不是吧?這傢伙竟然要她在這裡看書,呃,這個貌似有點……

“怎麼,不願意?”似是看出了陶沝的為難,某人臉上的神色當場一變。他一步上前,丹眸極具威脅性地衝陶沝狠狠一眯,大有她膽敢不答應就立刻把她切塊扔出去餵狗之勢。“難道,你還嫌棄爺這兒不成?”

陶沝一驚,立馬聰明地選擇朝某人死命搖頭,心裡卻是止不住地唰唰淌淚——

這根本不是嫌棄不嫌棄的問題好不好!在這種地方看書,光是想想都是亂危險的。且不說其他,萬一那些個太子妃或是側庶福晉什麼的得到訊息,把她給當成了假想情敵,一起跑來這裡找她麻煩那可怎麼辦?她在這裡無權無勢的,怎麼有膽子跟人家鬥嘛!倘若到時候她把人家抓傷撓傷,或是被人家折磨得遍體鱗傷,亦或被有心人士捅到九九或宜妃那裡去,那她豈不是死得很冤?!

“讓你待在爺這兒真有這麼可怕麼?”眼見陶沝渾身抖得如同篩糠一樣,某人大概也猜到了她心裡可能的擔憂,原本還有些陰鬱的神色總算又漸漸恢復了自然,隨即朗聲道:“你大可安心地在這兒看書,爺這間書房可不是一般人能進得了的……”

“真的?”聽某人這樣一保證,陶沝立刻條件反射似地抬起臉來,使勁睜著她那雙看似無邪的大眼睛,眼睛拼命眨巴眨巴,而後,又像是試探性地開口反問道:“那,若是奴婢以後每天來這裡看書,那樣也可以嗎?”她說完,想了想,似乎又覺得哪裡不對勁,趕緊接茬補充道:“啊,不是,奴婢的意思是,奴婢以後還能常來這裡嗎?”

“……”某人這回沒再說話,卻是莫名地笑了,笑得很淡,很乾淨,很儒雅,很舒服,恍若一朵綻放在春日陽光下的白色鬱金香,純白的就像是不曾被任何雜質所汙染過,教人怦然心動。

一時間,陶沝的眼睛完全直了,連帶大腦思維繫統也出現了短暫的空白。她就那樣愣愣的,彷彿整個內裡已被完全掏空一般,神情呆滯地望著某人那白皙而修長的手指柔柔地撫上了自己的髮鬢,他的眼中閃耀著一種奇異的光芒,卻又無法簡單得用語言來說清道明。

陶沝突然覺得,他此刻的眼神,和剛才她給他講完那個相思紅豆的故事時的眼神有些想像,同樣的錯綜複雜,同樣的難以捉摸,隱隱的,還藏著一些她看不懂、也一點都不想去弄懂的秘密……

半晌,他終於微微啟唇,幽黑深邃的丹眸卻仍是目不轉睛地一直看著眼前的陶沝,輕輕的、卻是擲地有聲地應道:

“好!爺許你來……”

正文 隔牆有耳(上)

因為某人那日親口承諾的一句“爺許你來”,So在之後的一連兩天裡,陶沝每每出門的行程就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轉變——

首先,自然還是雷打不動地先去乾清宮裡探望生病的傾城,從物質上到精神上,好好地向其表達一番自己的關心;接著,就隨便找個理由,瞞著傾城,義無反顧地直接往毓慶宮裡跑,權把某人的這間豪華書房當作是現代的免費圖書館,一坐就是大半天。

陶沝最喜歡坐在西次間那對雕刻有龍鳳呈祥圖樣的花梨木書架前的空地上看書——注意,是坐地上,而不是椅子上。用她自己的話來說,就是椅子太硬了,會磕得屁股疼。某人倒也不強迫,只命人準備了好些個織錦緞面的坐墊,等陶沝想看書時就拿來鋪在地上,走時再重新收到旁邊的櫃子裡。

對於某人這種近似寵溺的包容,如果說陶沝一點都不感動,那是假的。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