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起,兩個衛兵便跪下向他抱拳。

“卑職無意冒犯聖駕,還望陛下恕罪。”

“你二人盡忠職守,何罪之有?”趙臨淵端出了一副皇帝該有的架子,繼續道,“祭酒大人可在?”

“卑回陛下,祭酒大人現今在明堂講經。”

趙臨淵頷首,示意他明白了,之後便帶著凌雪看與苻留生雄赳赳氣昂昂地邁過了太學大門。

“留生君,明堂在哪兒你該知道的吧?朕是找不到路的。”他理所當然地說道。

“那你剛才還一副一切盡在寡人的掌握之中的表情。”凌雪看吐槽道。

“誰叫這裡的房子都建地一模一樣,又不好記。”

苻留生見他們倆你一句我一句地說著,只好默不作聲地用手勢指著路,沒一會兒,三人就到達了明堂。

的確如趙臨淵說的,這裡的房子都長得差不多,區別只在於正門上懸的匾額不同,才剛到明堂樓下,他們就聽到了樓上祭酒大人講經的聲音,三人也就躡手躡腳地上了樓,在學堂的最後方找到了位置落座。

祭酒見到趙臨淵帶人進來,只是稍稍愣了一下,但並沒有停下來的打算,繼續講道,“老子云:不出戶,知天下;不窺牖,見天道。其出彌遠,其知彌少。是以聖人不行而知,不見而明,不為而成。這句話是說,不出門戶,就能夠推知天下的事理;不望窗外,就可以認識日月星辰執行的自然規律。一個人向外奔逐得越遠,他所知道的道理就越少。所以,有‘道’的聖人不出行卻能夠推知事理,不窺見而能明瞭‘天道’,不妄為而可以有所成就。”

堂下的太學生開始小聲地議論起來,這時,有人舉了手。

“子遠,你有何疑問?”

“學生愚鈍,所以不明……足不出戶,如何知道天下?走得越遠,為何知道的反而越少?常言道:讀萬卷書,行萬里路。老子所言到底何意?聖人不出去視察,怎麼會知道天下的一切?”

祭酒讚許地笑了一下,“在場諸生可有誰能回答子遠這個問題?”

堂下一片沉默,凌雪看這時卻興奮地舉起了手,“旁聽生可不可以回答啊?”

“請。”

“我知道世界上有一種東西,它可以記錄到世間大部分的事情,把所有的資訊連線成一張無形的大網,你想知道什麼,動動手就可以找到。這算不算是不出門知天下?”

祭酒完全沒想到會有人這樣回答,嘆息著搖了搖頭,“世間怎麼可能有這樣的東西存在?”

“那祭酒大人見過我說的東西嗎?”凌雪看撲哧了幾下大眼睛看著他。

“老夫未曾見過。”

“既然祭酒大人沒見過,那又憑什麼說它是不存在的呢?”

祭酒一時口塞,只好道,“是老夫方才失言了,但若是有這種東西,還請姑娘拿出來,給老夫見識見識。”

“祭酒大人莫生氣。”凌雪看向他做了個揖,吐了吐舌頭,“我說的是一千多年以後才會有的東西,但是現在我倒是有個很接近這個想法,諸生有興趣的話,我們下課再聊,我就不打擾夫子上課了。”

趙臨淵見氣氛有些尷尬,便向著苻留生使了個眼色,讓他起來打打圓場,苻留生自然也不好拒絕,況且在他心中也有了答案。

“留生有一些拙見,煩請先生指教一二。”苻留生向著祭酒與諸生拱手,侃侃而談起來,“道為根本,萬物為華。知道根本,則知萬物萬變不離其宗。否則,亂花迷眼,根本反而埋沒,是‘其知彌少’。何況人不可能閱盡萬事萬物,‘嗇’‘儉’為長久之道。故以身觀身,以家觀家,以鄉觀鄉,以邦觀邦,以天下觀天下。此岸即彼岸。”

“留生君所言極是。”祭酒捻鬚笑道,“天下本無事,庸人自擾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