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部分(第4/5頁)
章節報錯
雖然只有四個字,卻是她的肺腑之言。出岫將信交給竹影,慎重囑咐道:“務必快馬送至誠王手中,他此刻應該還沒出房州地界。”
竹影立刻領命而去,交代暗衛前去送信,第二日便送到了聶沛瀟本人手中。不可否認,這封信來得很及時,因為聶沛瀟正陷入無比的衝動與憤怒之中。若不是他此刻還在路上,他幾乎想要提刀衝進應元宮,去問一問他的皇兄為何如此薄情!
而出岫這一封親筆書信,及時遏制了他的衝動,雖然信上只有四個字——“難得糊塗”。
是呵!人生在世難得糊塗,他也該糊塗下去,不去追究母后的死因,不去評判孰是孰非、孰對孰錯。他已經失去了親生母親,難道還要與最敬重的兄長反目?
倘若母后能安分守己,倘若葉家不那麼貪心,倘若他能早些出言規勸,這一家子也不至於落到如斯地步了。他又有什麼立場去爭?又有什麼籌碼去尋仇?
更何況,他的兵權早已被沈予所取代,他的封邑也盡是天授帝的親信,這已註定了他將會是以卵擊石……
聶沛瀟將出岫的信讀了千遍萬遍,直至深深烙印在腦海之中,才對前來送信的暗衛道:“回去告訴你主子,本王省得分寸。”
只是一封書信和一句口信,一來一回總共短短十餘字,卻將一場驚天動地的仇怨爭權消弭於無形之中。
當聶沛瀟日夜兼程抵達京州時,恰好是葉太后薨逝二十日後,也是淡心重新去聖書房當差的日子。
第278章
淡心臥榻“養病”的二十日裡,幾乎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可饒是如此,她還是瘦了一圈,臉色也一日不如一日。而在此期間,天授帝沒有再去看過她一次,一眼都沒有。
淡心不知自己是該慶幸還是該失望。天授帝去探她,她不知該如何面對;天授帝不去探她,她又止不住地黯然失落。事實上,她之所以消瘦,已不完全是因為葉太后之死,而是緣於她自己內心的掙扎與煎熬。
平素裡,淡心甚少塗抹胭脂水粉,也不喜歡在臉上大做文章。可她如今的臉色實在太憔悴了,若是頂著這張臉去聖書房當值,只怕會嚇著旁人。因此,才破天荒地用了些脂粉。
對鏡梳妝時,眼看著那蒼白憔悴的容顏,她終於肯承認,自己真的老了,已是個二十五歲的老姑娘了。
二十五歲,她耽誤不起了,的確該出宮去尋個歸宿。想要離開的心如此迫切,只是她不曉得,天授帝是否會放她出宮?還是會將她拴在宮裡一輩子,以此來捂住她的嘴?
越想越是忐忑,越想越是懼怕,再次踏進聖書房時,淡心發現自己依然無法面對天授帝。可那高高在上的帝王卻沒有察覺,兀自埋首批閱奏章,臉色如常。
淡心的腳步頓了頓,正想退入小隔間裡待命,卻聽天授帝在此時發話:“過來磨墨。”
“是。”她不敢違逆聖意,只得走到天授帝的御案之前。
至此,帝王才抬起鳳目看似隨意地一瞥,只一瞥,驟然蹙眉:“病還沒好?”
淡心搖了搖頭:“多謝聖上關心,奴婢好多了。”
天授帝沉默一瞬,又道:“想吃什麼只管說,讓御膳房單獨給你開個灶。”
淡心撫了撫自己的臉頰,能感覺到下巴尖得硌手。她心裡緩緩嘆了口氣,俯身謝恩:“奴婢謝聖上體恤。”
天授帝“嗯”了一聲:“磨墨罷。”
事隔二十日後,兩人再次靠近,多少都有些不自在。尤其淡心聞著那股熟悉的龍涎香味,心尖兒都是顫抖著,而天授帝也無心再繼續批閱奏章,一面字看了半晌都沒翻頁。
淡心站在一旁開始研墨,卻握不住那墨錠。“茲茲楞楞”的聲音響起,她磨墨磨得並不平穩,好似管不住自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