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海大營,宴席之上。

上官庸獨坐主位,正欣賞著軍中精銳演練的劍陣。

假冒當朝國師到白珂,則憑著身份上的特殊,位居上官庸之下的第二席。

假扮成黎飛羽的冷雲,卻是悲催的沒能擁有自己的座位,反而是充當著護衛,身披銀甲,手持銀槍,威風凜凜的站在上官庸和白珂之間。

“姑母大人,今日您來的正好,像是這般貴客登門的大喜日子,在鎮海大營內可是不多見的,等下若是看到什麼喜歡的物件,您儘管先挑了去!”

上官庸端起酒杯,故作謹慎的壓低聲音,用只有周圍幾位伺候宴席的兵卒才能聽見的音量,主動對白珂說道。

白珂十分懶散的斜倚在座位上,意味深長的點頭道:“大侄子孝順,那我這個做姑母的就不見外了,等下不論有什麼好東西,我先挑!”

上官庸面色一僵,彷彿活吞了一隻蒼蠅般難受。

倒不是因為白珂在稱呼上佔自己便宜,而是上官庸隱隱感覺到,這丫頭貌似把自己說的話當真了!

雖說收受賄賂,只是自汙的手段,但也沒有將到手的財寶,白白送人的道理。

無奈眼下的環境,又無法把話說明白,上官庸也只好含糊一笑,未再多言。

冷雲默默觀察著上官庸的反應,若有所思的看向周圍幾名伺候宴席的兵卒,意識到這幾人定是上官庸故意留在身邊的耳目,於是便仔細記下幾人的容貌。

“貴客到!”

正在這時,營外忽然傳來一聲高呼,演練劍陣的精銳立刻分列兩旁,舉劍組成長廊,擺出了軍中迎接貴客的交戟禮,

冷雲與白珂聞言,一同齊齊望向營外。

上官庸自信能假借他人之手,除掉孟倫和一眾鬼臾區眼線,指的大概便是這位貴客了。

二人心下實在好奇,究竟是何方神聖,值得上官庸如此期待!

“大帥,我來為您引薦一下,這位就是今夜的客人,來自海上的張進閣下!”

孟倫拉著張進一路走過劍林,一見到席上的黎飛羽和上官靜容,還是不免打了個寒戰,同時不忘高聲向上官庸高聲引薦。

“我去~他……”

白珂皺眉打量著跟隨孟倫步步走來的張進,不禁回想起一些快要遺忘的畫面。

飛泉山上,水簾洞內,守著一尊金鼎卻無法分贓的笨蛋土匪。

深淵之下,困龍潭外,被蛇怪嚇得屁滾尿流,哭爹喊孃的倒黴水匪。

那夥土匪,原本的大當家叫浪裡蛟李光,被冷雲一刀劈死在混同江上。

後來倖存下來的當家,是一個斷去雙腿的半截人,後來死在了水下密室門前,應驗了身上的血咒。

再後來,那些人中還算得上是頭目的,便只有這位張進了!

但誰能想到,當初差點在關東山活不下去的小小水匪,如今竟然也混的有模有樣,還成為了泰安巡撫,護國大將軍的座上賓!

白珂茫然轉頭看向冷雲,暗中使了個眼色,詢問這張進還算不算是喬素手下的人。

冷雲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確定。

畢竟海上風光無限,地位名聲也是今非昔比,誰也不敢保證這張進會生出什麼心思來。

坐於主位的上官庸,淡然打量著下方的張進,並未讓其入席,反而率先開口問道:“來見本帥,都帶了什麼禮品啊?”

張進聞言,淡定自若的抱拳拱手道:“草民只是在海上做些小買賣的生意人,此次給大帥準備的禮物,無非就是些海上的特產,大帥若是有興致,我便這就讓人帶上來!”

“好!”

上官庸放下酒杯,欣然起身,負手而立,昂首示意張進展示禮品。